“如此极好,可见这事儿必然是张正义之道,绝不会错的,”王恺运笑眯眯的说道,“李相,翁相,”他伸出手朝着西华门一送,“如此好消息,断不能让西圣晚知道,我这就去递牌子告诉西圣,虽然是在除夕,可这明年的好消息就已经先到了。失陪了。”
翁同龢点点头,淡然微笑看着王恺运转身离去,李鸿藻有些不以为然,“此人品行不佳,似不能托付重任。”
“品行不佳,才干倒是了得,不然西圣是看不上这种丧家之犬的,”翁同龢笑道,“保定公不觉得此人在通政司,恭亲王凡事都要束手束脚一点吗?如今咱们要行大事,这种人是得罪不得的,还需要他来居中谋划代为传达消息呢。”
“罢了,”李鸿藻为人方正却不算十分迂腐,也知道白莲花是不能在官场上立足的,于是也就将此事放下,“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恭亲王等人出了东华门,宝鋆看着没有别人,对着恭亲王说道,“今个太后都问起大爷了,王爷您这么把他关着也不是法子,他可还是有差事在身上的。”
这个“大爷”指的就是载澄,宝鋆不说犹可,一说载澄恭亲王的五内都要焚烧了起来,宝鋆从来就是有这种能力,哪壶不开提哪壶,恭亲王冷哼一声,“这种下作胚子,没的坏了我家的门风,还当什么差事?不如就直接送到宗人府去关一辈子罢了,”说到了宗人府,他的脸上火辣辣的,“横竖有人闹到宗人府去了,不如就请五哥把这个孽障收了罢了!”
惇亲王管宗人府,醇亲王管八旗改革的事儿,恭亲王管洋务,说起来各有分工。宝鋆摇摇头,笑道,“大爷只是风流了些,年轻人嘛,谁不是这样过来的,王爷也不用如此生气。”
“风流些自然是无妨,素日里头他和外头八大胡同的妓女胡闹,我才懒得理会,如今却是不同了,”虽然是除夕的好日子,恭亲王还是十分生气,“居然勾搭上了良家妇女,苦主还告到宗人府了!”
恭亲王上了马车,宝鋆和景廉目送他的马车离去,“配蘅公,你说,咱们王爷,如今是不是,”景廉谨慎的抬起头,看了看左近,“是不是太傲气了些?”
“这是什么意思啊?”宝鋆说道。
“桂祥好歹也是二等公,又是西圣的亲弟弟,”景廉说道,“王爷也没个好脸,御前应对似乎也不太.......”恭谨。
宝鋆素来是神经很粗的人,这些细节的事儿不太关注,可景廉这么说,宝鋆细细思索,倒也是没错,这么一说,宝鋆有些担心了起来,“这事儿,秋坪你说的对,咱们合计合计,怎么和王爷说一说罢,不过也是,王爷政事儿上担心,家事也不太平,心里烦也是寻常事儿,过了年,乱七八糟的事儿解决了,心情就能舒坦了。”
恭亲王憋着火回到了什刹海的恭亲王府,刚到府中,就一叠声的叫“把那个畜生给我叫进来!”
府里头的人不敢怠慢,内管家连忙去把关在院子里的载澄请过来,见到恭亲王如此生气,怕有什么不妥当的事儿,连忙又使人悄悄通知了福晋瓜尔佳氏。
不一会载澄就带到了恭亲王的跟前,恭亲王见到了载澄的衣服,无名火顿时又涨了许多,载澄穿着一件玄色的长袍,上面绣满了各式各样的蝴蝶,闪闪发光,五彩缤纷十分好看,可看在恭亲王的眼里十分的扎眼,他随手抡起一个豆青色南宋哥窑梅瓶,没头没脑的朝着载澄砸来,载澄头一偏,那个极为珍贵的梅瓶没砸中在曾,却砸在了地上,碎成了千万片,载澄见到父亲如此生气,不敢说话,连忙跪了下来,恭亲王拍着桌子,“你这个畜生,穿的是什么?我瞧着你倒是要去当唱大戏的了!****在外头沾花惹草,不务正业,往日里我存了容让的意思,如今倒是把你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