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老哥的意思是?”
“藩台要这笔银子,之前可是没有和我说过,”洪大人表情凝重的说道,“藩台大人素来是不会避讳着我什么的,从来也是把我当心腹,可这一日,他从京中得到了一封电报,也不告诉我缘由,径直要我来提银子,这是不符合规矩的,素来这样大的支取,都是先要下帖子说一声,让胡老板您来准备着才好,我不过说了一句,藩台大人的脸就挂了下来,要不是我手脚利索连忙出来拿银子,只怕有一顿排揎好吃的。”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儿,你可千万要注意啊。”洪大人一片好心,他劝告着胡雪岩,“你这里头压了如此多的蚕丝,又刚拿了一百万两银子送到南边去,怕是银子不趁手,还是早作打算比较好,如果这大家都来提银子,你这里支应就难为了。”
“京中?”胡雪岩微微皱眉,随即舒展,不以为意的笑道,“老哥不用担心,京中没有什么人会要对付我的,那些晋商,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敢冲到上海来,找我这个地主的麻烦,我在户部那里挂了号,算是朝廷的人了,明的暗的我都不怕,还怕什么伎俩手段?”胡雪岩笑道,“至于银子就更不必担心了,您瞧着我这么一口气把藩司的银子拿出来,眉头也不皱一下,自然就知道,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何况接下去洋人们就要低头了,我这里的蚕丝都可以卖出去换成现银,自然不用担心,怕他们挤兑了。”
洪大人见胡雪岩如此自信,也不再说什么了,他走了下去,外头的几辆大车已经准备妥当,洪大人拱手离去,胡雪岩笑眯眯的点点头,转过头正准备和管事的说什么,突然瞧见了边上那一家巴黎银行的门口,站着几个法国人,胡雪岩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朝着法国人扬手示意,那几个法国人理也不理,径直进了巴黎银行的大厅。
胡雪岩笑骂了一声,“这些洋鬼子,还输不起了?”他对着管事的说道,“他们银行里头,是不是有不少银子?”
“是。”
“他们的银子是多,可惜买不到蚕丝,也是无用。”胡雪岩转身进了票号的大厅,见到胡雪岩的人纷纷行礼请安问好,胡雪岩也不倨傲,和煦微笑拱手回礼,回到了顶楼的房间,他抽着烟,沉思了一小会,洪大人的话虽然无稽,但是他也听到了一点在心里,“现在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两百万两现银,别的分号不算。”管事的说道,“大人是怕有人动手脚?”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得不防,不过这两百万两,不算少了,接下去,”胡雪岩想了想,眉心一皱,下了决心,“把蚕丝的价格再提一厘,放开了收!”
“老爷,”这个管事的十分精明能干,片刻之间心里就有了成算,大致的支出和收益计算的清楚,“这接下去若是再涨起来收蚕丝,只怕是咱们银钱就紧张了,何况,如果让丝绸的人收不到这价格,他们心里也会存着不忿的,这和老爷的计划有冲突啊。”
丝绸织造的厂家,当然也乐意见到蚕丝的价格大跌,只是前头还有法国人想要杀价来扩大他们的丝绸经营范围,这才对着胡雪岩的收购蚕丝之事视而不见,横竖大部分的丝绸制造厂都有着自己的桑田,不怕别人涨价,只是若是价格涨的太过了,法国人那里没有元气损伤,自己织造的丝绸去外国就先卖不动了,丝绸织造商们乐意见到法国人吃瘪,但是不乐意把自己的原材料生命线掌握在胡雪岩的手里,所以如果再涨价,只怕丝绸商人们就要反对了。故此管家有此一说。
胡雪岩摇摇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法国人打败了再说,把法国人打败了,将来这蚕丝的价格就是我说了算,蚕丝的价格我来定,那么丝绸的价格自然也是我说了算,再加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