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天气转凉,冰卿裹着件外套,脑子里回想着台词。
非衣给冰卿端来杯热水,又把她的戏服拿了过来。
为了不在演戏的时候冒出想上厕所的念头,吃完晚饭冰卿连一口水也没有喝过。
明明说好的天色一暗,冰卿的戏就开始了,如果中间不出差错,前半夜应该就能拍完。
谁知拖到现在,上一场戏还没有结束。
她认真对待,别人却敷衍的很。冰卿接过非衣给她倒的热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几下,都喝到了肚子里。
非衣自然知道冰卿向来目中无人的样子,只能别人等她,哪里轮得到她等别人,不过情势所逼,冰卿即使生气,好在她没有甩下剧本大步离开。
“今天上午刚出来的新闻,这部戏的男主角跟一个刚出道的小姑娘劈腿了。她女朋友闹了半天,他下午拍戏一直不在状态,在加上吃完饭的时候又喝了点酒……这么多人不都在等吗?”非衣接过冰卿喝空了的杯子,轻描淡写,却又很认真地劝了冰卿两句。
冰卿冷笑一声,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我气的是导演太窝囊,他不在状态直接跳过这个景,拍下个不行吗!”
之所以对他毕恭毕敬,在他没开口之前,不敢直接跳过他的戏,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大腕,得罪不起。
接过非衣拿来的戏服,冰卿走到换衣间里把衣服换好,又披上了外套。
冰卿不再跟非衣说话,自己走到一边去找状态。
她这次演的是一个年近30的失足女,因为家庭困窘,老公经常家暴,她为了挣钱供养自己的孩子上学,才不得已做了这一行。
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她们这些人上场了。
冰卿化完妆,从化妆间里出来,蓬散着一头干枯凌乱的头发,妆容很浓很粗糙。化妆师因为要给很多人化妆,难免急躁些,不过看着粗糙的浓妆,冰卿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满意。
毕竟作为一个经常遭受家暴的家庭妇女来说,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心情和化妆技术,来化一个精致完美的妆容呢。
灯光、音响、设备一一备好,冰卿这一场开始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半裸着上半身,露出西瓜似得大肚皮,脸上带着肥腻而又猥/琐的笑,一步步朝着冰卿走来。
冰卿穿着薄丝软带裙,看见男人进来了了,赶忙整理自己干枯凌乱的秀发。顺手扒拉了两下,不再整理头发,双手放在平坦的小腹前,不停地抠手指,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你那个男人又打你了。”男子急不可待地上前要抱住冰卿,冰卿本能地想要后退,又想到自己是靠这个男人挣钱,来养活自己的孩子。
暗暗地咬了咬牙,分明是装满恐惧的双眼又衍生出一些强行的,干巴巴的喜悦之情,以取悦眼前这个男人。
冰卿上前,双手环住男人厚重的腰,可怜兮兮地讨好:“我们以后换个地方吧,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男人将冰卿打横抱起,色眯眯地哄着她:“好,我的小心肝,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不知道,这几天你可是把我想死了。”冰卿故作娇嗔,娇小的手掌拍打着他的胸膛,还未等男人翻身,冰卿赶忙去摸灯的开关,要把灯关掉。
她这一系列动作连贯的非常自然,并没有因为男人的面貌而流露出丝毫的嫌弃和不满。
就连一直看镜头的导演,都有些惊讶。他找冰卿来客串,并不是想着她能完全按照他的想法和要求,把这场戏完美地诠释出来。
毕竟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不过也是想借着冰卿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