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开始读了。”领会到四娘让她继续,周一又低下头。
“你用了大量苦寒的冷药,它们在你体内形成冰伏,将邪热都关在身体里,邪热出不来,你体内的津液就会慢慢流失,于是越来越热,肤色都变得阴沉。其实邪热也有地方走,走的是上焦和下焦,也就是你便血和流鼻血的原因。”
周一好似旁若无人念叨着,因为不理解医学名词,说要读的没什么感情,但她还是听懂了。
四娘眉心的川字越来越重,她听得很认真,认真到想到了祖父的死。
“那这样的情况下要如何?”她蹭的坐直了,双手支撑在床上很是着急的望着小结巴的背影。
“透热,将邪热。从身体里。透出来,我说话。费力,还是写,给你,你自己,看吧。”
林孝珏看都没看她一眼答道,然后就开始书写。
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唰唰执笔的声音。
冷四娘等的有些焦急,不过还好,一会的功夫小结巴就停下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然后转过身对她勾勾嘴角。
这次她无需丫鬟代劳,她径自走到她床前,将方子直接交给她。
四娘疑惑的端起草纸,对在阳光下面看,她看到了一眼的惊艳。
“你倒是写的一手好字。”她有些不甘心的斜了林孝玨一眼。
林孝珏无所谓的挑挑眉:“行医开方,和医,有关的,我都会。”
不是会那么简单吧?起码这字迹是精通此道。
四娘懒得理她的自鸣得意,她很认真的去读草纸上的字迹。
只见上写道:“温热病中,邪热入于血分,而气分证候未解,气分、血分病变同在而邪热炽盛的病症叫气血两燔。
针对这种病症,此时医病的思路不应该是用寒凉药将邪热杀死,而应该用透热的法子将邪热从身体里逼出来。
我开的方子叫玉女煎。生石膏四两,知母一两,炙甘草四钱,犀角六钱,粳米一撮,细生地六钱,麦冬五钱。
生石膏的是透热的,方子中的之母可以清肺热,辅助生石膏,你知道肺是外部邪气与人体相联的气管,外感病,也就是你祖父说的温病,都是五邪引起的,所以清肺热是为了透气分之热。
犀角则思透营气之热。
细生地介于鲜生地和大生地之间,鲜生地具有明显的凉血作用,同时还可以透热、清热,但不宜保鲜。
大生地就有明显的滋阴作用,也可以凉血,但不透热。
细地生则可以凉血滋阴,又能清热透热。它有“发血中之表也。”在外感病同时阴虚的情况下使用。
麦冬是清肺胃之热,保护津液用的,也叫麦门冬。走心,肺、胃经的,性味甘、微苦、寒。对于常咽干口燥津液匮乏的人,泡泡水就可以喝,味道有点甜。”
写的是病历,药方和药理,好似怕人看不懂一样,写的非常详细。
四娘看了一会才看完,她摇着头抬起来:“你总是这么给病人看病吗?”将医理药理写的这么清楚,相当于传授医术了。各家有各家的秘密,保住秘密才有饭碗,哪有这么干的,这不是绝子孙的饭碗吗?她想不通这个缺心眼是怎么行医的,心中有些感动的震惊但嘴上还是没好气的硬撑着:“开个方子还要啰嗦一堆,我也是读过医书的,要你罗里吧嗦卖弄那么多?”
“学医之人,重要的是,被信服,这样才会,有病患,前来找你。我不卖弄,你如何,知道我的,医术?又如何,信服我?”林孝玨并不为自己的卖弄而感到肤浅,她很是骄傲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