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恰好柳姐姐走过来看到了也没说话,婉清就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了。
因为是远行归来,头几天,苏殷还可像别人一样晚起,但之后就不行了,她是有公职的。高峻不在,她更该早早地去西村的公事房去。
在路上,苏殷才体会到柳玉如这样安排的用意,这是不便明说的。但从新村穿过牧场、再过旧村、东村的路程,注定了回家是不大方便的。
苏殷在车中,为柳妹子的小心思又笑笑,她不介意,再远还能远过黔州的那些县份么?再说这处院子是她在自己去黔州期间定下的,而柳玉如的态度在自己由黔州回来后又有了新的变化。
另外,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也许柳玉如不久就会体察到的。
皇帝安排刘敦行和苏殷换了位置,既调动了刘敦行的积极性,苏殷又不介意,尤其是在大都督不在的时候,往常需要她定夺的一些事,这回都轮到由刘敦行决定了,苏殷在西村中竟然没那么忙了。
她还有时间到隔壁院子丽容父母那里看望一下,丽蓝恰好也在,拉着她的手也是十分的热络,仿佛老八老九更有理由亲热似的。
中午的时候,丽蓝留她在父母家中用饭,丽容和李婉清去织绫场,此时也跑过来,居然热热闹闹一凑了一大桌子。
她们说起高峻,丽蓝说,“父母从交河县搬过来时,高峻一点忙没帮,都是我一个人在忙,搬过来后他也一次都没过来过。”
李婉清和苏殷都不便插嘴,但丽容却替高峻说话,“峻不是忙么,你居然还争他!我听说刚刚占了天山上的白袍城,一天未停就又去了余杭郡。”
……
杭州余杭郡。九月初,西州大都督高峻和三夫人樊莺到达这里。
杭州有八县,钱塘、余杭、富阳、于潜、临安、新城、紫溪、盐官。八县非紧即望,可想杭州的富裕,而湖光山色也令高峻耳目一新。
樊莺的祖籍在余杭,但她自小便离开这里,对此地同样陌生得很。若非褚大人传递的消息涉及了父亲,她都想好好地在此地流连一番。
褚遂良在给樊伯山的信中,只提到发现了失去音讯已久的樊伯江的消息,居然连樊伯江的生死、近况都未详说。
对于褚大人在此事上的用意,高峻略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大概。
褚大人丁忧,一离长安就是三年,这是古制,如果没有皇帝陛下的特诏,这三年里他就是再心急,也得老老实实地呆在祖籍,非期满不得离开。
但朝堂上的形势一日三变,陛下绝不会因为褚遂良不在、就把一应的军政大事停下来等他。
那么,褚大人那个须要时时侍奉于陛下身边、随时备陛下咨询的通直散骑常侍的职位,十成里就有九成会被人顶上空缺。
在余杭郡弄出一些可以直达圣听的动静,比如捐钱助黔州抗旱、在当地组织大规模的屯田,除了褚大人丁忧也不忘朝堂、心系黎民,多多少少也与他对这个职位的担心有些关系。
这次信中的语焉不详,足可以把长安的樊伯山及西州的人牵到余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