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眼下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女子跑到家中来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自己当时做不到,你就从头看看此时家中这几位,个个像是高峻上辈子的债主,谢金莲、樊莺、思晴、妹妹崔嫣、李婉清……唉,现在还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感觉着,丽蓝不但占据了旧村、西村,现在又跑到家中来开玩笑了。
她比自己成熟、圆滑,还懂得在男人面前表现恰到好处的放荡,这真要命!自己和苏姐姐在这方面都胜不过她、或者不屑于如此。
丽蓝与丽容里应外合、不着痕迹,恐怕慢慢的、自己连丽蓝一步踏进家来也阻止不住了。这不是她的初衷,可一点都没有发力的地方。
柳玉如不想当着丽容的面、在苏殷的屋子里哭鼻子,也不想再回二楼上去再与那些人疯。
直到婆子站在院门口、惊喜地冲楼上喊,“高大人回来了!!”她才怀着几分惊喜、内分担心夺门而出,跑到院门口去迎接。
院子里已经黑了,瘸脚老汉举着灯笼已在大门口了。
二楼上的人连高尧在内都跑出来了,柳玉如想起上一次丽蓝来家喝酒时,高峻曾经明显地表示过不满,那么这次呢?
怎么每一次借高峻不在家、留丽蓝在家中喝喝酒都让他撞上!
那么,这一次便是再犯,他对自己的不满恐怕要再甚一些了!她站在大门边,不知不觉的竟然也落泪了。
大门外,夜色里停着一驾马车。驾辕的是一匹毛色红、白相间的马,炭火和樊莺的坐骑一起在车后跟着,一到家,两匹马竟然不等着人拉,便挤到院子里去了。
高峻坐在车辕子上,手里拿着半截儿短鞭子,看来是赶着这驾车子回来的,而樊莺大概在车子里面。
不知他们去了一趟余杭,是从哪里寻了这么一驾式样古旧的车子,这在从前,是一般的富户才有可能拥有的。
马车的辕头和轴头上,都包着锃亮的铜包头,车棚子也不是眼下最常见的青色或紫色的绒布,而是由南方山中常见的毛竹皮编织而成的,涂着亮漆。在前面的两根门柱上镶有铜饰,铜饰上各伸着铜挂钩、挑着两盏灯笼。
这样的车棚在十天九风沙的北方更不常见,因为那些风中的沙粒打在硬竹皮编就的棚子上,会扰得人心不安。
它像是由十几年前南方的某场雨幕中驶来、带着夜里的秋露、停在了西州大都督家的院门口。
所有迎出来的女子们一时都怔住了,因为她们发现高峻坐在车辕上没有动,也不说话。他已借着灯光、看到柳玉如的脸上有泪痕,也不说话。
最先感到吃惊的是站在车边的婆子,驾车的这匹毛色红、白相间的马,还有这驾竹棚的车子让她瞬间忘记了此时的身份,她不住地嘀咕着,“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樊莺在车内道,“好妈妈,你接着这个。”
婆子不由自主地上前,看到车帘子一挑,里面的一只玉手。婆子借了边门上挑的灯笼看到,里面托出了一只小小的、三寸见方的镶金黑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