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宏文,而且所议之事连她也瞬间便被折服了。
他在这份奏章中,故意避开了高官云集的京畿周边,只说北方均田制贯彻得好。这样,就不会引起既得利益者的反感、以及可能出现的、来自于他们的联手反制。
这是件真正的大事,高峻初入相列,根基尚浅,他这样做是明智的。
当然,如果皇帝陛下能从中嗅到些什么另外的东西,再由皇帝亲口提出,就没高峻什么事了。
他不提圈地,只提均田,声称搞不好均田,将会带来府兵根基的崩塌。
这将是连大唐皇帝都承受不了的严重结果!苏殷相信,皇帝陛下见到尚书令的这份奏章之后,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而摸索窄乡行政之法,只算是试点,而且是“慢慢摸索”,那么,说来说去,此议获准后,短期内也就是这一份了,但恶心邓州刺史是免不了的。
试想,一旦邓刺史由顺阳王封地上非法圈来的土地,猛然间、一下子,都被划到均州去了,估计他要缓过神来也得些日子。
但苏殷又想到一件事,便问,“怎么不直接将邓刺史调离邓州呢?这不是更简便易行吗?”
高峻不是没想过这么做,但这事如何提出?如果由尚书令提出的话,针对性就太强了,以什么理由?
说邓刺史非法圈地,无疑就碰了雷,说他抠金蟹黄、中饱私囊,又不是六部正管的差事,而且还隔着行呢。
就算有监察御史去查,那也得有人告啊,知情的都让邓刺史父子喂饱了,而且耽搁来耽搁去,迁延日久,苏勖大人非急出病来不可。
另外,高峻还隐约地希望,皇帝或者太子殿下,能够从这份奏章中看出点别的大苗头来。
苏殷这么问,高峻一时不好说得清楚,便坏笑了一下,反问,“你说……让一只狗守着一块肥肉,眼巴巴的,但就是吃不到嘴里,那是个什么滋味?”
苏殷真是服了!
叔叔苏勖所求的这件大事,在苏殷看来基本可以说已好了五成半。
她内心放松,听了高峻的话之后,这个女子便含义丰富地也瞧着他坏笑,不说话。
高峻猜到了她的意思,暗恨自己怎么打了这么个比方。
他结结巴巴地道,“但你你你就不肥,而且看起来简直不肥不瘦。”
苏殷跳起来对他说,“好啦!我的尚书令大人,把你急出毛病来可就是我的不是了……我得去柳妹妹那边露个脸,不然我还怕你不好交待。”
她把高峻扔在书房,跑到后宅、往各屋里串了一遍才回房睡下。
看到丽蓝时,苏殷就想起她在子午谷行苑南山买地的事,不知道该不该与高峻和柳玉如说。
又觉着高峻结结巴巴的样子很好笑,“这不是将自己也比成了肉?”
第二天一早,一个以游山逛水为职的外宫苑苏总监、一个是吃白饷的夏州女刺史,两个人果然按着高峻的吩咐,领着顺阳王府长史苏勖大人,整整在长安城中玩了一天。
苏勖虽然心中惦记着李泰,但既然尚书令都说好了是几天,那他只好做着打算再玩下去。
不过,看看侄女苏殷无比轻松的神态,逛起来兴趣盎然,显然昨晚在书房中已从尚书令那里得到了一些有利的情况。
事情远远比苏勖想像的……简单。
等三人傍晚回到永宁坊时,高峻已然回府了。
家中的那些女子兴高采烈,连大哥苏亶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李治散了早朝之后,便亲带了高峻的奏章去了翠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