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婆罗使者说,“只有一行半字,写着:今日唐使返京,长安县衙忙于迎洽事务,息工半日。告状打官司的请待后晌,后边盖了长安县的大印呢。”
正说到这里,就有逻些城驿馆里、偷偷跑出去看热闹的、小整事的手下跑回来,喻寒波充再问他们看到了什么。
手下说,唐使王玄策带着三十人已经过去了,他们带了一头大象、五名戒日国美貌的女俘、一名戒日俘王阿罗那顺、还有一个和尚。
喻寒波充问,“怎么这么点人?鸿胪寺不是说俘者上万吗?那大车小辆的财宝一定也有不少吧?”
手下说,嗯嗯,是有一驾车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喻寒波充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再问,“出迎的都有什么人呢?”
手下说,只看到长安县的班县令出面,还有本县的父老上百人当街呈献酒食,别人没看到啊。
……
皇帝窝在温泉宫的热水池子里,连姿势都没动一动,太子也未出迎,更不要说出西郊三十里了。
朝中大臣也没有谁被告知去做这事,只有万年县令班文志接到了命令:把使团必经的街道扫一扫,洒些水,再凑些人搞搞气氛。
而鹞国公府上,高峻只允许崔嫣和李婉清两位夫人可以上街去看一看,其他人不要动了。
这两个人骑马到街上看过之后,回来对高峻说,“全不是你说的那个规模呀,难道王玄策在先期的奏报里胡说了?只有那点人、车子也只有一驾。”
他们这么一说,连鹞国公也坐不住了,认为不可能。
王玄策的确就带了这些人回到长安,这位年仅三十几岁的彪悍官员原来以为,入城仪式一定是轰轰烈烈的,至少也得有一两位三品大员来接待。
没想到是这么冷清。
他从戒日国带回来的一万多俘虏、马匹、女俘、上百头大象、多少车的金银珠宝,都让安西都护府大都护郭孝恪,给擅自截留了。
王玄策这才看出来,郭大都护的胆子居然比他还要大,没有长安的诏命,就敢这么做。
一路随着王玄策的归国使团、协助押解戒日国俘虏的泥婆罗骑兵两千人、逻些城骑兵五百人一并被郭孝恪截下,大都护说,使团回长安的就那么点人,用不着了。
郭孝恪很忙,一边忙于屯田、定户,还要操持着筹建两座关隘,因而他只是管了这些人一顿丰盛的酒饭,便让他们原路回去了。
——郭大人将王玄策带回来的金银全部记帐、封存,等候长安的诏命,只让王玄策将那些珍稀的玉器、金器带了回来。
惊世之功,怎么是这样的局面!王玄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不痛快。
每次有被俘的敌国国王进京,大唐皇帝一般都会出面见一见,但这次也没有。
不过,皇帝下诏封阿罗那顺为“栖居县男”,名义上这是第九等爵,应该有三百户的食邑。不过只给了三十户,封地在雅州,就在李道珏的地盘上。
三十户,也只得个温饱而已。
而王玄策带回来的五名女俘,被拨回两名侍候阿罗那顺,这些人一天不得停留,即刻起程出京。
皇帝责令栖居县男,让他先去大唐与吐蕃分界处,到莫离驿主持修缮公主佛堂,钱、人均由安西大都护郭孝恪出。
阿罗那顺什么时候按着皇帝提出来的新规模,将公主佛堂修缮一新,什么时候再去他的封地雅州监视居住。
另三名女俘,被太子李治吩咐送到鸿胪寺去,经过培训后做了女典客,专门接待西域蕃国到京的使者。
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