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有些吞吐,不想说,但这正是赵国公最想知道的,他笑道,“这好像是大事,老夫不该多问,给事中不必说,”
徐惠道,“卑职瞒谁也不能瞒国公,我们刚刚还说了,赵国公乃是陛下最为倚重之人,谁说国公就不该听?”
她凑近了,低声道,“陛下偶然说过一句,北方广阔,又有延州高刺史正在开荒,接下来灵州、夏州再将官办开荒施行起来,地是不缺的。只要无人惹到陛下烦心,北方不行江南之法。”
赵国公彻底放心了,皇帝意思很清楚,江南鼓励的是个民垦荒,而北方则重点是官府组织垦荒。那么自己名下的那些土地真的无忧了!
看着徐惠款款离去的背影,赵国公想,还有个人自己疏忽了,武媚娘。
他可不能事事只听徐惠一个人的口风,总要有个参照对比,所谓兼听则明。而且也不能让徐惠独大。
只是武媚娘在皇帝心幕中,好像并不怎么讨喜,想个什么法子呢?
皇帝最近对赵国公一如既往的尊重,凡有大事,必少不了请赵国公参与意见。但有些事,比如拟个看起来不甚主要的诏书,他却只与徐惠商量。
除了皇帝,赵国公最不想除自己之外,还有什么人占到独一份儿,那显示着重要性。
如果武媚娘也起些作用,那徐惠就不是独一份儿了。
长孙无忌看得出,武媚娘要某些方面要比徐惠更重于表现,只是她没有机会罢了。那么他正该巧施四两拨千斤之法,把武媚娘也扶一扶。
……
八月三十日,甲辰日,沙丫城金矿管事、放生伯谢广的娘,也就是以前在牧场新村,为总牧监做饭的婆子,被飞骑接入长安,人先安顿在永宁坊。
她是有名的稳婆,出手不凡,此次来长安是奉了皇后懿旨,专门为宁国夫人及宫内三位重妃生孩子保驾。
在这一天,皇帝颁布《禁官私买卖百姓口份田、永业田诏》,诏令说,除官府对犯事者可批夺其口份田、永业田之外多余的土地,任何人不准动在编民户的口份田和永业田的主意。
有臣子问,“如在编民户因无力偿还债务,除了土地之外又再无他产,如何处置?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保不准的。”
徐惠再替皇帝拟出一诏:国有额外用度,须要征税的,要先奏明,然后方可征收。税收之时,要将税额“书于县门、村坊,令众人知之1”。
凡有水、旱、霜、蝗之灾,耗去民户十分之四收成者,免其租。
桑麻减产者,免其调。
田亩耗用十分之六者,免租调。
减收七成以上的,课、役皆免。
普通民户,凡籍内有学生、孝子、义夫、节妇者,皆免课役。老者(过六十岁)及丁男废疾、寡妻妾者,不课……
此诏充分考虑了天灾对民户生计的突发破坏,使民户猝不及防,那么朝廷百政所出,减免赋役是第一项。
而家中出了学生、有孝子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侍奉老人、有为公义而无偿献力的壮丁、有残疾丁男、守寡的女子,必致家中劳力缺乏,在收税时都有减免,不使普通民户因家中人口状况的拖累,而逐渐步入困境。
有臣子问,“人心皆有惰情,官府替这些人考虑的如此周到,但总会有人不思进取,坐吃山空,也许私下卖地便是他最后的主张,若何?”
这一次徐惠没有拟诏,而是皇帝直接答复,“天下万民皆朕之子民,但龙生九子,仍有不肖之种,何况人呢?有因懒隋、懈怠而致困顿者,那也不许私自出卖土地。”
“陛下,这类人,朝廷给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