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小的通事舍人都捐了。
急切间,皇帝只能想到,一定是赵国公给众人作出了示范!而皇帝情不自禁地当众称赵国公为舅父,居然也成了推波助澜者。
大臣在永业田和职份田之外,同时拥有大量土地,至少说明他们在履行公务的同时,亦未放松过营私。
这些人瞒还瞒不过来,如今却踊跃献纳,连国子监司业也不甘人后。
这件事不能说明皇帝的土地大政,已十分深入臣子之心,使每个人都如通事舍人许琛那般、好象真是发自内心。
但臣子们对于土地的戒惧,皇帝却明明白白看得出来,他们惧从何来?
赵国公不惧暴露家底献地充公,别人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便是一层突起的大潮,能够赶着潮头、将渐如烫手山竽的东西一把抛出去、而不必担心惹到皇帝猜忌,竟然成了明智之举。
皇帝暗想,那么问题都在他的舅父——赵国公长孙无忌的身上。
皇帝只能想到这么多,但他知道,同州乞丐死命案,必须要从速查清!
这个乞丐死的太是时候,死的太是地方!
皇帝喜欢土地不假,但绝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就算这个人是他的舅父大人,也同样令皇帝不爽。
他对刘德威道,“刘大人,你可带人立去同州,回来后要随时向朕回禀案情,也不必拘泥于朝会。”
刑部尚书刘德威领命下殿,老头子只带了两名精干手下,直奔同州去了。
……
这次早朝下来,赵国公可真有些心力憔悴,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脱口说出那一千亩地的。
金徽皇帝针对同州乞丐的事一惊一乍,一会说必不轻饶,一会说乞丐不是饿死的也不行。一会儿罢了褚遂良的刺史,一会儿又升褚遂良作御史大夫。
长孙大人的心……就这么跟着皇帝一忽儿上、一忽儿下,简就没有过哪怕片刻的安宁。
其实长孙无忌是在担心,陛下真将褚遂良一撸到底,褚遂良可能会狗急跳墙,将自己匿了良田的事抖落出来。
褚遂良嘴上说,将地契从匣内一把抓来、并未细看,但那是官场中行事之法,意在使赵国公可以随意取舍——褚遂良要的是结果,但不会马虎到真拿着上万亩地不当回事。
那是渭河边最好的土地呀,赵国公哪能不要?
本来,赵国公想让武媚娘冲在前面,他在后边做些接应,那么武媚娘也就慢慢与徐惠看齐了。
谁知武媚娘吞吞吐吐,反把赵国公顶到前边来。
突闻褚遂良回到御史大夫一职,意味着入手的几千亩良田再无差错,赵国公是真的放了心呀。
捐一千亩地,就这么让他脱口说出去了。
现在想起来,长孙无忌都后怕——如果后边无人跟进,怎么说?堂堂的一品公长孙无忌、大司空长孙无忌、金徽皇帝舅父长孙无忌,与死了乞丐差点没回家抱孩子的同州刺史,各捐了一千亩地……
好在众臣随后踊跃跟进,无形中又将他的捐地之举稍稍冲淡了一些,将他隐回到众人里。
皇帝好像也是大喜过望,而且他自己也捐了地。
赵国公想,算了,武媚娘能不能与徐惠看齐,倒是个很重要的制衡之法,但不能以这么折腾自己为代价,他还是暂时住一住手吧。
百官集地之功已不算小了,最后怎么样呢?还不是徐惠升了职,没武媚娘什么事?!?
自己替武媚娘考虑再多,最后便宜的也是徐惠。
接下来的同州乞丐一案,赵国公决定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