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植问长孙润的主意,如今看,当众公布程重珞的罪状、再押他回京是不可能了,这会令其铤而走险。
长孙润说,“陛下派我们跑这么远出来办事,事不成,宁可死,带不回活的程重珞,带回去死的也行!”
刘审信从小得父亲耳濡目染,鬼主意挺多,“我们可以假装得知了程氏父子的计谋,慌慌张张登船回雷州,程重珞必到码头登船送行,我们便在码头上擒他。”
樊桂植道,“先要摆一摆鸿门宴,就是要让他识破,姓程的必不赴席,然后我们再行刘兄之计,料想程重珞也就信了,”
长孙润笑道,“两位哥哥妙计!但估计那时,程重珞为我们精心‘准备’的船只是过不了海的,怎么办?”
左千牛将军说,“那我再来一计,将此计夹在你们两位的计策中间,我料程重珞插翅难逃。”
刘审信问,“何计?”
长孙润说,“鸿门宴后,你们两位‘慌慌张张’先回雷州,那么船必定是好船。我们摆出胆小、急于脱身的样子,程重珞不可能动刀动枪。他所求的只是时间——放我们回去,他便有了功夫探听长安的动静,使他从容在崖州准备——或是聚兵与朝廷相抗,或是举家外逃。”
另两人说,“不行不行,把你一个人丢在崖州,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长孙润道,“你们先期过海,一则使我无后顾之忧,二则是去给雷州刺史马步平送信,让他带人来接应,岂是逃跑这么简单!”
两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而事态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这两人在崖州只能给长孙润添累赘,但长孙润的胆量不能不令人钦佩。
一个集三人之智的擒贼计策就这么出台了。接下来的事情,一步步按着三人的计划施行下来。
钦差长孙润在崖州驿馆设酒席,请程刺史赴席。有人给程刺史送密信说,“今日驿馆内有些不正常,多半会有变故。”
程刺史不去,与他的儿子说,“无非是在酒中打些主意罢了,老子不去,崖州是老子地盘儿,看他们还有什么伎俩!”
随后,吏部考功主事刘审信、主事樊桂植,这两个文官与左千牛大将军似乎产生了什么分歧,随后两人各带了五名卫士登船过海,奔雷州去了。
左千牛大将军身边只有六名护卫,在驿馆内喝了两天闷酒,偷偷地大骂刘审信、樊桂植贪生怕死,辜负了陛下信任。
程重珞得报后哈哈大笑,“怎么,长孙润还摔了东西?依本官看他也就这点本事了!就是要让他知道知道,这里不是西州。”
程公子道,“此时长孙润孤掌难鸣,我们要不要擒他?”
程重珞说,我要擒他们的话,前天刘审信和樊桂植便不放走了!但我们擒他做甚?万一长孙润有个闪失,你我父子即便躲到隔着汪洋的耽兰去,你以为长孙无忌不会追过去复仇?
他分析,到最后,长孙润也就是拍拍屁股走人,年轻人都是要面子的,回长安后,估计长孙润不会照本实发、把崖州什么事都讲出去,八成大事化小。
那么多年来,程氏父子在长安的打点便可派上用场,耽兰也就不必去了。
程重珞对儿子说,“我算看清了,什么地呀、田呀都不保险,邓州的事便是教训!等送走了长孙润这尊瘟神,我们须将钱多多铸起来,多积黄白细软,南港备好大船随时可走。这个官能做一时,我们便刮他一时,做不得时,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到耽兰去做百世的扶摇神仙!”
两日后,有人向程重珞禀报,崖州驿馆内烟熏火燎,像是在烧毁什么记录和帐册,程重珞撇着嘴说,“这便应了一句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看来这个金徽皇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