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早已接到了门下省送来的、徐惠拟来的两份文稿,前一份他先听过个大概,后一份完全是第一次见到。
有关崖州之事的确切内容,皇帝直到今天才在潼关见到个详细,他大骂程重珞父子不干人事,居然敢铸恶钱。
赵国公不知徐惠提没提崖州的另一件事,直到皇帝接着又盛赞徐惠扼制恶钱之法不错,他才放下心来。
看来徐惠或是暂时将证辞压下了,或是已经有了处置。
徐惠在文稿中,每一段的起始都端端正正地写上了“门下”两字,上一次这两个字是后加上去的,看起来尚有些拥挤,而这一次看起来,“门下”两字摆得很开。
看来她对皇帝、以及对自己的主管——侍中樊伯山给她指出来的、行文上的毛病,一丝都未改,这是成心。
但皇帝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因为他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
徐惠说,恶钱一出,民众虽然识破了它,但宁可折价以七八文恶钱抵一文好钱使用也不拒绝恶钱,更不会去告发,因为各私已利也。
一文大钱的利益损失在眼前、那是损在自身,长久之损损在众人,即便用了恶钱也法不责众,人们心无顾虑恶钱也便大行其道了。
如果朝廷追究用恶钱者,那么他们会认定,是朝廷使他们损失了这几文之利,铸恶钱者大收其利,民间怨气却归朝廷接着,这样亏本之事朝廷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