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五指,也不知道是多少。
但高阳公主府的两个府官却不依不饶,“老汉!这就完了?没头没尾的!后来如何?那位小娘子姓甚名谁?生没生孩子?若生了又是哪个?”
老者猛地看到,先头阻止他说这一段的郭大爷,此刻面目严肃地正瞪着他,要生吞活人的样子。
他连忙道,“官爷你怎么还问,小老儿能顶着酒气说上这一大段,已经是胆大包天了,以后再也不会说,你怎么还问!”
官差道,“你敢不说?收了人钱便吞回半截子去,算什么说书人!不说你就给大家退钱!”有人跟着起哄。
老者看看郭孝恪,吱唔道,“我不是已经在最后那段诗中讲了嘛,还要我说的怎么明白!官爷若硬是问,小老只有退钱了,再也不能说!”
有人暗暗回味老者方才的诗,“通灵天地遗灵种,秀孕山川始孕胎……好吧,看你这么辛苦,便不让你退钱了,但你告诉我们,那个三水县是哪个村子?这个不难吧?”
老者道,“这个并不难,是三水县,邑土桥……”
“住嘴!”郭孝恪大叫一声,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老者顿时将话咽下。
但高阳公主府的人不干了,年轻的那个也站起来,乜斜起眼睛看了看郭孝恪,“我说你是哪儿来的?怎么管的这样宽?不就是听个书嘛,也不是真事,你可不要扫大爷的兴!”
说着,伸手一指说书人,正色威胁道,“你给老子说完。”
老者为难地道,“官爷……可这……已经说……”
他懊丧地往地下一蹲,用手里醒木敲着头说道,“说!我让你喝点儿马尿就乱说……完了!”
郭孝恪也是个倔头,几步跨到老者跟前,抖了一下鞭子,沉声喝道,“留最后这两个字,便是留了你一家性命!”
杨二妮吓坏了,跑过来要拉郭孝恪,不敢。再要去拉一拉差官,也不敢,情急之下对她爹嚷道,“我让你乱讲,陛下当初和淑妃来时,是怎么忍着才未发火,你都忘了!”
郭孝恪对她道,“姑娘,让你爹自此打住,郭某保你无事!哼哼!但若再说一个字,今日叫你这姑娘也尝尝郭某的鞭子!”
杨二妮得了实底,连连作揖,说道,“郭大爷,我爹再也不敢了,谁让他说,我也不让他说了!”
而公主府来人亦不示弱,当着这么多人,有人敢跟堂堂的高阳公主府对着干,不摆平了脸没处搁!
年轻差官司斗鸡似地往上凑,挽着袖子示威道:
“老子真没在长安见过你这号人物,你是哪根葱?信不信我打你个扰乱陛下赐酺,再给你交到长安县去过堂呢?”
此时书场上乱了套,向着哪边的都有,但平头百姓看热闹行,轮到让他出头可不行,谁的腰也粗不过这些人。
好好的酺日,都往后退退……别让任何一方捎带上!
郭孝恪到长安,一直低调行事,更不主动在人前提自己的姓名。
在这里识得他的,也多是些有身份的人,大家你知我知,谁都不传扬,一个公主府的差官哪里认得郭孝恪!
但郭孝恪此时已经顾不得了,安西大都护早养成了习惯,每次出行,郭孝恪的身前身后、五十步内不容有生人示威,踏进来便是冒犯。
今日高阳公主府的两位差官都示威到身前来了,郭孝恪怒气冲破顶梁,脚下一勾上头一搡,年轻的那个便跌出去了。
第二个年纪稍长的冲上来,又被他一鞭子抽到肩头上。
这一下子够狠,那人吃痛退下去,叫道,“有恶人行凶扰乱酺日,快回藏玉酒楼请帮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