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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水县一直没搜到流徒长孙无忌的踪迹,黔州司马刘方桂赶到澎水县时,这件事也就捂不住了。
长孙润在女监里不出来,放言:“老子不出去,就在这里酝酿出尿来!看能不能在女监中撒出去!但你们找不到我爹,信宁江边一件人命案算个屁!”
威胁的味道可不算轻了,看来只要找不到人,长孙润脾气一上来,就算再弄死澎水县几个,也不是不可能。
刘方桂偷偷指使着陶县令,“趁着长孙润在气头上,如果能诳他画了押才好。那样的话,澎水县跑了一个流徒、却又摁住一个凶徒,也就再没有人替长孙无忌喊冤了!”
陶洪再指使着许县丞和捕头陶亮去女监,诳长孙润。
不大一会儿,两个人就灰溜溜回来了,长孙润的字没诳来,陶捕头的左眼窝子里又青了一块。
陶县令很吃惊地看向捕头,“本官看你流年不利啊!这又是怎么了?”
陶捕头道,“回太爷,这是长孙润刚打的,说要他签什么字都可以,但前提是先找着他爹。”
许县丞道,“刘司马,长孙润太不像话了!敢当着下官的面这么打澎水县的捕头,就冲他这个狠呆呆的样子,信宁的人命案子跑不了他做的。”
刘方桂埋怨道,“你们做的是什么事?长孙无忌不见了,为何不早与本官明言?你们骗本官事小,可本官的飞信已送去英国公府了。”
正在嘀咕着,外头有人跑进来禀报,“太爷,都濡县岩坪镇的李袭誉带人到了!带了人!”
刘司马惊问,“是李袭誉!?”
陶洪道,“就是盈隆宫六夫人李婉清的爹,他带了多少人?”
报信者还没开口,李袭誉已经带人进来了,老头子精神矍铄,阔步挺胸,依然有凉州刺史的气度。
这人可不同于长孙无忌,李袭誉曾是主政凉州的大吏,而且人家算是为大唐操劳过的,关键是平稳致仕,是老资格。如果李袭誉非要给李治写封信什么的,李治也得认认真真的看。
面对着不得不起身、以示尊敬的黔州刘司马、澎水陶县令,李袭誉只是略略拱拱手,算是回了礼,然后直接问道,“老夫欣闻赵国公到了澎水县,他人呢?”
刘方桂怎么也说不出“失踪”两个字。
李袭誉出了名的耿直,脾气也大,听说当初金徽皇帝还在西州做着柳中牧监时,曾让他举着铁锹追的满院子跑。
万一惹恼了他,真当着手下人给自己两巴掌,英国公知道了也只会说他刘方桂不懂事——长孙无忌失踪这件事,要说也要让陶洪说出来。
李袭誉按着习惯、将一位犯了事的流徒仍称作“赵国公”,刘方桂也不敢指正,只是一个劲儿地让座位,“李大人,快快请座。上茶!不过李大人,为何带这么多人来?”
李袭誉稳当的坐下,举了茶盏说道,“以前,长孙无忌算是当朝的一品国公,那时候老夫都不怎么怵他!眼下他已不再是什么赵国公了,但我们还是亲戚,女儿有命,老夫怎敢不来?但得多带几个人让他看看,老夫虽说只是个无官无职的员外,但打手还是有几个的。”
刘方桂再往李袭誉身后一看,足足十五、六个棒小伙子,个个穿着短衫,胳膊头子比自己腿都粗,不是岩坪铁窑上打铁的,也是搬铁砖、上炭的。
李袭誉指了他们,撇了嘴道,“怎么样?刘司马你给老夫过过目,他们到底强不强得过赵国公府的跟班?”
刘方桂哭笑不得,他哪里见过赵国公府上的跟班!原来李袭誉朝长孙无忌摆阔来了。
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李袭誉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与长孙无忌无须什么虚头巴脑的礼数。以前两人之间尚且有个地位上的差别,一个国公一个刺史,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