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极为感动,答道,“朝中不论大事小事,陛下与皇后对微臣一向不见猜疑,微臣每每想起来都感激莫名啊!今日罢朝后,微臣忽然想到太子殿下的功课,饭也未顾得上吃便跑过来了,原来同娘娘又想到一起去了。”
皇后道,“都是因为李弘这个孩子!累得国公饭也未吃……来人,就在东宫传膳,本宫要与英国公说说太子的功课。”
宫人们闻风而动,跑下去传皇后的话,东宫御膳房匆忙准备,不一会儿,简单而精致的酒菜便摆了上来。
李弘也在内侍的陪同下来见皇后,他长得像李治多一点,脸上又稍有武后的影子,童稚的模样、再加上裁剪合体的太子服饰,显得小巧玲珑,一举一动又有板有眼。
武氏微笑着问李弘道,“太子不按时用膳,一定是读书读忘了时间。”
李弘吐了下舌头,施礼道,“那倒不是,儿子想母后了,才用这个法子让母后来,要不,又不知哪日才能见到你了。”
武氏嗔怪道,“可我和你父皇的大事被你打扰了。”
英国公同样微笑着道,“太子仁孝,又聪慧识礼,实乃我朝之幸。”
武氏却叹了口气。
李士勣连忙问,“皇后有此良子,还有什么烦恼呢?”
武皇后道,“国公你岂不知望子成龙这句话?太子的小计谋本宫怎能不理解,但他总离不开我,这正是本宫所担心的。”
英国公开解道,“娘娘你这是多虑呀,太子毕竟还小,放在一般人家的孩子,又哪有这般的心思?娘娘正该高兴才是。”
武氏道,“话虽如此,但本宫哪有那样多的精力!贤儿四岁了,旦儿也已三岁,他们日日也像个马驹儿似地绊住本宫的脚,还有个陛下时时离不开我,本宫真是分身乏术!”
“有道是响鼓不必重棰,老臣在这里替太子说上句话——我看太子已知道了娘娘的嗔怪之意,”
英国公说罢,果然见太子已离开了,便扭头笑问一名内侍,“有劳公公,不知太子此时在做什么?”
内侍跑出去问,很快回复说,“太子去读书了。”
“娘娘你看,太子殿下即便是如此的想见到你,但只被娘娘轻轻嗔怪了一句,便知道该做什么了!”
“全凭英国公费心教导他罢……可不能让他成为李忠那样的人。本宫听说李忠在梁州不怎么着调,十六岁的人了,居然热衷于穿妇人衣服!连陛下偶尔听说了这件事,也被他气的无可无不可……”
显庆元年,李治废黜李忠的太子之位,降封为梁王,改立李弘为太子,并授李忠为梁州刺史,实封两千户,豪华宅第一座,转眼已经过去三年多了。
英国公说,“有件关于梁王的事不知娘娘知道不知道,老臣也不敢瞒。”
“是什么事?”
“老臣刚得知梁州传来的消息:梁州长史被人打了,不但让人打到失禁,鼻梁骨还被打断了,娘娘你是知道的,鼻梁那个地方多是脆骨,一旦碎了,连正骨大夫都束手无策。”
武氏惊问,“什么人这样大胆,凶手可已缉拿到案?一定要严惩。”
“老臣未及详问,只知施暴者是黔州都濡县来的五位少年,四人姓李一人姓郭。梁州府衙本欲严拿法办,但梁王殿下在此事上异常强硬,不但阻止了,还放任他们离开了梁州,此刻五人身在哪里,已不得而知,听说是往长安来的。”
“岂有此理!李忠这孩子真是越活越不懂道理了!将陛下对他的悉心教诲都当作了耳旁风!”
“梁王此举,怕只怕有是非不分之虞,助纣为虐,令州官不敢执法啊!”
武皇后挑着眉毛,想再说句什么,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
五位少年是都濡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