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拐棍儿上挑着、伸到婆子面前来,
“婶子,我方才是逗你呢,你不认得我了?”
婆子不答话,站在院门边,万夫莫开。
“我们主仆连夜从庭州来,有趟买卖要赶到逻些城去,眼下人困马乏的,正巧见到了故人……”他挑着钱往前递了递,“只要婶子容我们在院中歇一日、睡上一觉,再管我们些粗茶淡饭,这些只算是定钱。”
婆子不缺钱。
金矿管事曹广时不时给她送钱过来。
瘸脚老汉离世后,这些年她不置丫环、不用使女也是事实,但那不是因为没钱。婆子一直当自己是这座院子里的仆妇,依旧和孙子住在门房里。
仆妇怎么能有丫环?
门房和厨房她和孙子一直用着,但正房,尤其是二层楼上边,婆子从不涉足,也不许包括她孙子在内的任何人上去,曹广来看娘,也得住门房。
婆子坚信,这座院子真正的主人早晚有一天会回来。
此时婆子不说话,是在回想这个庭州来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认得自己。
马上的人微微一乐,看来还是钱管用。
他将拐棍儿“叭”地往上一挑,那串钱顺竿儿滑回到他的手上,再朝婆子抛过去,吩咐道,“还不扶老爷我下来,进去以后都规矩些,莫粗声大气的吓着我婶子!把马喂饱了,留个人看住大门,天黑我们赶路!”
有两个人跳下马过来架住他,助其下马,原来他有一条腿不能吃重,比另条腿也短着半截子。
婆子不接钱,任凭它丢到地上,拧了鼻子说,“我认得你了!”
那人已下了马,上前来道,“婶子你认得我最好,那便好商量了。”
哪知婆子立刻举起扫帚,瞪眼说道,“你是早年被陛下一脚踢瘸了的贾克邪,你爹是草商贾富贵,你祖父便是偷过我儿子的贾查坤!收起你的臭钱,我可不招待卖儿贼的后人!”
贾克邪且行且近,脸色倏地一变,“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话音未落干净,婆子的扫帚便没头没脸地打下来,贾克邪伸拐棍一拨,扫帚在他肩头打出一团尘土也顾不得了,一把将婆子搡进院门,头也不回地勾手道,“快进院子里来!”
婆子仰面跌进院门里,口中喊道,“高大人,你快来救我……”
贾克邪已经迈步进了院子,吩咐,“塞上她嘴巴,别招了人来!”
再看婆子已经一跤跌晕过去了,贾老爷哧道,“你当高大人是神仙么,说到便到。”
十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牵马入院,有人直扑门房,婆子的孙子刚一冒头便被制服,嘴也塞了,有人从里面栓上院门。
贾老爷抬头看院中陈设,宽敞的院子,高大的正房,足够他们在这里一天了。想不到昔日堂堂的天山牧总牧监的院子他也有机会住进来一趟。院子里栽着大片蔬菜,撒缰的马们过去啃食他也不管,迈步便往里走。
大门外蹄声响近,銮铃声在门外住了,有人用力叩击院门。
贾老爷惊疑地低声喝问道,“把谁关到外边了!”左右看看,人员,马匹一个不缺。
只听墙外又有个人行近,“高大人,小人的眼睛没花吧?真的是你么?”
有个膛音十足的男声应道,“不错,正是高某,呵呵,我记得你是在陈赡护牧队里,叫……叫……”
他一时想不起来了,片刻后便尴尬道,“老夫离了西州长史之职,总有十几年了!”
“高大人,小人在护牧时落了残疾,此时已赋闲在家了。”
“那大清早的,怎么你还带着弩呢?”
“小人听到这里好像郝妈妈喊了一声,过来看看,可别有事。”
高大人道,“在这里应该是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