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牧场的六十个人都有份。”
柳氏笑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听罗管家的话,好像我没有了这马肉,就睡不着觉似的,这肉我不要。”她对陈九媳妇说,“姐姐,我们回去吧。”说罢一拉陈九媳妇的手,也不管罗管家站在原地,三个女人出了牧场。
路上,陈八媳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柳氏说,“妹妹,你看这都是我家陈八不会做事,才惹得你不愉快。”陈九媳妇与陈八媳妇是妯娌的关系,说话随便,“那个陈管家空献殷勤,依我看柳妹妹什么世面没见过,还能看上他几斤马肉。”
陈八媳妇听了这话,不禁仔细打量柳氏,看她的肌肤吹弹可破,却猜不出她的年龄,自己这边,自己二十九岁,陈九媳妇二十八,两个人不论谁与她站到一起,都显不出有什么年龄上的优势,听她方才的话不卑不亢,是像个见过世面的,于是说,“我们姐妹们一同出来,怎好让你空手回去,这样,我们把肉匀成三份就好了。”
柳氏手中拎了马肉,一路走着,心想侯骏说不定已然到家了呢。她走到家一看柴门还锁着。柳氏尽量不去想侯骏,忙着将马肉洗了、添水点灶把肉煮上。天过晌午,肉都熟了侯骏还没回来。
于是又在村口等到天黑,还不见人影。
她坐在窝棚里想,不知道西州离这里有多远,还不如白天不去做那些闲事,要是赶早骑了炭火出发,说不定现在她都到了西州城、见到侯骏了。
不都说好马识途?如果今天侯骏再不回来,明天她一定亲自去一趟,两个人患难之中就应当相互扶持和关心,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找找看。但是反过一想,万一侯骏已然在回程之中,两个人走差了可怎么是好。
半夜里她冻醒了,冷风不停地由柴屋的漏缝中钻进来,发出一阵阵呻吟般的鸣响。柳氏发现自己没盖被子就扒着睡着了。四下里漆黑一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恐惧。柳氏在黑暗里有些妄想地往身边摸了摸,触手之处空空荡荡一片冰凉,她忽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在西州都督郭孝恪的带引下,侯骏在一间阴暗的小房间里看到了还停放在木案上的高牧监。
高牧监的身上只盖了一片白色的绵布,上边码放了一些从山顶凿来的冰块,小小的屋子里有些阴森,看得出郭都督对高峻之死还在封锁着消息。
郭都督与侯骏移走冰块,揭开蒙着的白布,他们看到了那个静静躺着的年轻人。忤作验看完尸身后并没有将高牧监的衣服穿回去,在侯骏看来,高峻与自己并没有郭大人说的那么相像,只是两人的脸形、鼻子、以及唇线弧度有些相像,对方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大眼睛。
两人相像的地方集中在头部。而身材上除了身高之外,他看不出两人有什么共同之处。
高牧监的身体有些瘦,许是长期放荡而没有规律的生活,使他的皮肤看起来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松驰。与侯骏满布肌肉的体格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对于这里的区别,一般高峻生活圈子里的人是不会有机会去鉴别的。谁又有机会鉴别副牧监不穿衣服的身体呢。
“得赶紧照他的面部特点给你做一些必要的修饰,这样看起来就更像了。比如把你的面色做得像他一样,再苍白一点,虽说面色不会持久,不过能维持个一、半旬也就可以了。”郭大人手指着高峻眉心的一颗粟米大小的红痣,“这个也要一模一样”。做一颗痣,在一些有独特技巧的人眼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郭大人从高牧监的脖子上解下一条细金链子系着的一块玉,此玉色如寒潭,只比一只核桃扁上一点,似是未经雕琢、无形无态又不圆不扁的。
他在郭都督的示意下接过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知是对故世之人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