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在内,不但并未按自己事先的吩咐及时逃走,反而在樊莺的带领下,举了马杆、长镰等牧牛之物,喊叫着冲了过来。
高峻暗暗叫苦,经这顿冲杀,一千多敌人只是伤亡二百出头、三百不到。他们只是乱了阵角而已,以如此少的人来冲杀,就算以一当十,也无异于飞蛾投火。高峻虽是心苦,但心头一热,能与这些人一同赴死,又有什么遗憾!心说再也见不到柳玉如和甜甜她们了!下世再说罢!
话语虽多,也只是片刻。正在高峻无计可施时,接连两支羽箭由百步之外破空而至,先一箭洞穿了二殿下思拿的脖子,思拿翻身栽落到马下。再一箭射断了胡人的旗杆,那面三角旗子随风飘到杂踏的马腿下不见了踪影。随后,一骑白袍白马冲至。原来是带了牛车那人冲到了。一杆方天画戟被他舞得刮起一阵狂风,如猛虎下山,当者披靡。
胡人见思拿已死,众人胆气尽失,几百人一哄而散,恨不多生两条腿,往北方大漠深处蹿去。
那些牛尾上的乌油已经燃过,这一百头牦牛犊除了秃了尾巴外倒无更大损失。此刻倒有不少的牛犊抢着天黑前的光线,去地上啃起草来。高峻也没力气追敌,下马往地下一躺,只觉得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突突乱颤。
樊莺也已到了,找到高峻拽也拽不起他,再看他满身的血迹,以为是受了重伤,吓得哭了。高峻道,“哭我做什么,你没成寡妇呢,还不谢谢人家。”
白袍人道,“兄弟好章法,二十人对千人,我也开了眼。在下薛礼,字仁贵,定州人,这里有礼了!”
高峻站起道,“全凭大哥关键时刻最后一击,不然……我高峻就见不到天黑了!”
那人道,“我也是看到旗上‘大唐’二字才会出手,同为大唐人,岂能不帮!若不是这旗子,还以为你们也是放牧的胡人呢。”
“小弟高峻,柳中牧副监,不知兄长为何到此?”
“呵呵,我本在定州务农,只因家母年前浑身生了不少的红疹子,日夜奇痒难忍,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转。是我师父由终南山云游到了定州,告诉我这是由血液中得来的病,必须要西域外有一处山顶之海——热海之水每日泡澡,再辅之以草药方能见好。因此雇了水车前去取水。”
由定州之西域不知几千里远,高峻听他这样说,心中暗暗钦佩。此时那牛车的把式也从车子后边爬起来,刚才把他吓坏了。
薛礼道,“另外我看你们是柳中牧的,正好替人捎信要去柳中牧场,遇到你们正好转告。”
高峻说,“兄长莫忙,你去西域,西州府是大唐最西边的府城,总是要换过所的,小弟倒是能说上句话。不如我们一起走,路上慢慢说,不是更好?”
薛礼道,“可不是!我就是嫌批办过所麻烦,因而由关外沙漠中绕远而行,不巧前日遇到大风沙,这才被吹到了这里。兄弟如此说最好。”
一行人并作一处,先到了赤亭守捉,归还了军卒。少不了守捉副使高让治弄了酒菜款待。席间说起这两场交锋,高让也是拍着大腿,对高峻道,“只可惜我这职位低得可怜,不然非让给你了!一年到头,我让这些胡民折腾苦了,夜夜不敢脱衣,总要睁着半只眼睡觉。”
几人酒逢知已,直喝到天过子时,高峻舌头都短了,指着罗得刀说,“罗、罗、罗……你肚子里有东西……弄首诗助兴!”
罗得刀真就摇头晃脑吟出一首,只不过包括薛礼在内都够量了,谁都没有听清。看看天晚,怎么样都得休息会,薛礼让高将军让到了土城中安歇。高峻也让樊莺搀到了帐篷里。
高峻躺下后心中仍是十分的兴奋,为自己舍命保下了三百头牦牛而数次乐出声来。不但如此,还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