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极不情愿地掏了过所出来,高峻看后喝道,“怎么只有你们四人,孩子的名字不在上面,果然让我猜到了。快说,那店主与你们勾搭着拐卖了多少!”
“哪有,莫冤枉了人家。”
“那就是你们与那个什么堂弟戍主勾结……你没过所也只有他能有权放你们过去了。看来他这个戍主也干到头了。”
这阵吵闹早把熟睡中的孩子吵醒,再加之石老爷紧张抱得紧了,孩子受了压迫更是一张嘴哭出声来,一听是个女娃。高峻看她睁了眼,惊恐地看着自己,眉眼之间似是有些眼熟。细端详与刘采霞极是相像,心说不能吧?定州离这里有多远,竟然贩到这里来?
石老爷被挡了许久,再耽搁一会驴车怕是天黑也到不了。无奈实话实说道,“这位大爷我不瞒你,这孩子原本不是我的。是我们一来时在那家店里赶上,有个单身客商带了她西去,因她哭闹不休正在挨打,我这也是好心。”
一位仆人也道,“我们老爷中年无子,对她十喜爱。一问是他在定州买的,过所也有。但过所上一纸两人,客商还要过关,总不能将过所给了我们吧?”
石老爷一手抱了孩子,一手由怀中掏出张纸,递给高峻看,“事发突然,又没法去县城办过所,只好托了店主做了证人,双方各执了一份的字据在此。回去定会去我们福禄县衙报告的,不然别说是兄弟你,我堂弟也不会放过我。”
他看这些人说得恳,又怕吓到女娃,于是把语调放缓道,“实不相瞒,我看这娃娃似是朋友失散的女儿,她也是在定州被卖的。若是我朋友之女我按价给钱,不是的话孩子还是你的。”
又说,“我也不乱认,孩子你先抱着,到了祁连戍我们再让戍主做见证。”
一个仆人道,“你这么肯定,孩子可有什么记号?”
高峻道,“哪有什么记号,只是眼熟。”
这样一来高峻就跑不快,与驴车同行。石老爷听他说没有记号,又不急着来抢孩子,只盼着到了戍点堂弟处做个了结。一行人走到天将傍晚,行了八十里的样子果然见了一座半生半熟的戍城,城墙半是砖、半是土坯,叫做半生半熟。因地处玉门关内不远,戍点规模不大,平时并无战事,只是维持治安、查验过所的事情多些。石老板叫开了门,他堂弟迎出来,看到了孩子道,“这不是白天验过去的,怎么又抱回来了。”
石老板把手续给兄弟看过,又低声与戍主说了几句话。戍主大声对高峻道,“你是何人,既无记号,怎么胡搅蛮缠?来人好好查看。”有人掌了明晃晃的灯过来,看高峻打开身上的背包,一眼看到包里的朱红色官袍,叫道,“哈石大人,抓到一个偷官袍的贼!”
这是柳玉如怕高大人去长安后万一用到,给放在包裹中的,高峻说,“又不能吃,我偷它做什么。”说罢把过所递过去。石老爷的堂弟亲自看过,上边明白写着“高峻、西州柳中牧监、从五品下、游击将军。由西州赴长安,沿途关隘戍镇验过放行。”
又验了高峻官凭确认无误。戍主吃惊非小,他这个下戍主才是正九品下阶,眼前这个年轻人二十来岁,怎么竟然是个大过自己十四级的官员,已经四十岁的戍主忙着躬身施礼,“末将祁连戍主,石敢,见过将军!方才职责所系对高将军多有冒犯,请将军不要见怪。”
高峻忙伸手扶起道,“戍主你要是不这么查验,马虎放我们过去的话,我倒是真会计较。你这样认真我怎么会怪你呢?”石老爷在旁边一听也惊呆在那里,见兄弟对这位高大人也如此恭敬,再也不敢拖延,主动把孩子抱过来,只求这位高大人看过了不是才好。
高峻道,“我未曾细看过她,只把我要找孩子的特征讲出来,让二位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