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说,“不如你就带她到大街上走走也好,总不能千里来到长安。就在旅店里闷着吧?”于是高大人带了二人,到了大街上。
延平门是长安城西边三座城门之一,平时出吐蕃、去西域的行人商旅都由这里经过。一些由西域来的客商还在这片坊区开起了玉器店,久而久之带动了不少商户都将珍珠、玛瑙、象牙、犀角、玻璃等买卖移到这里开起了店铺,使丰邑坊成为长安城中首屈一指的珠宝集散之地。
高峻到了街上,看到一家挨一家的珠宝商家店铺中夹了一间裁缝店,带了老小两人走进去,选好料子给老汉和蕾蕾量了身量尺寸,各做里外两套新衣服,约好了一天后来取。高峻一想,明日自己去看师父一天,回西州时正好能穿上。他觉得到了长安后只这件事还算合意,因而交了定金高高兴兴地由店中走出。
谁知刚刚出来,便听到隔壁间的玉石店里传过来争吵之声,且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自己十分耳熟,听了不禁心头一动,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只听那女人说,“明明我刚选好的羊脂玉挂件不是这件,怎么交了钱的功夫就换了?你们也敢欺负我么?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高峻站在店外用心辨认,只听另一男的操zhe西部口音说,“这位小姐,怎么会有错,我们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的买卖,却是从没有发生过你说的这种事。”
女的说,“你明明换了,再不认,就把银子退给我,不买了总行吧?”在男的嘀咕声里,似乎是在找退银,不一会女的又叫起来,“怎么银子也不是我刚给的了!我的银子可不是这种成色。”
男的不耐烦道,“小姐你好啰嗦,在这里还想讹我们么?去打听打听,长安县管辖的地方谁敢找我们的别扭。”旁边又有两人帮腔,“你这样讹人,小心县衙来人锁了你去!”。
“夫人,这里只我们主仆两个,不如……”是个谨慎的女声。
对方又说,“识相的赶紧走人,你们挑挑拣拣费我这大半天的功夫。也就不与你们计较。要不,保管我半柱香便叫了官府的人来,到那时你想走都走不得了。”
“哼!本姑娘也不是让人吓大的,还能怕了你。你不把我好银子拿出来想让我走,没门儿!”高峻已经听出了那个女的是谁,他对孟凡尘说,“老伯你带蕾蕾先回客房。”
见老汉左手抱了女娃走了,高峻转身过来。从这家玉器店的大门口往里望去。果然没错,那个侧身朝着自己、依旧穿了一条五彩袢裙的女子,不是大姐高畅又是谁!在高畅的旁边跟了一位十几岁的小丫环,主仆两人此刻正被店里的三个胡人夹在当中争执不休。
一位四十来岁的胡人似是店主,听这女客说不走,冷冷一哼,对旁边一位年轻的戴了胡帽的伙计道,“她说了不想走,你就去县衙找几个人来。”
年轻胡人伙计听了,立刻飞奔出店。高峻打发走了老汉和蕾蕾。本想就与大姐相见,但一听店主如此说,他心里也是纳闷:一个西域胡商怎么这么自信,与长安县官衙什么关系,敢说让他几时来就能几时来?
长安城内有两座全国级别最高的县:长安县在西、万年县在东,这两个县因为紧靠皇城,是京、畿、望、紧、上、中、下七个等级中最高的京县。别看管辖地片不大,但京县县令却是正六品上阶,比一个地方下县县令高出了六、七级。这些远来的胡人又是怎么与县衙中人拉上的关系?
长安县县衙坐落在长寿坊西南角、大街路北,与这家玉器店只隔了南北一条竖街。看着那个小伙计飞快地跑过街面。轻车熟路地入了县衙。于是高峻就不急着进去,只站在门外边不动,到底要看个究竟。
高畅在清明当天,独自在家中坐了半日感觉十分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