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审行上一次看到高峻还是在几年前,这回再次看到他,发现他人长高了、身材魁梧了、脸部的轮廓也更加分明。尤其是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从五品下阶官员,掌管着一座上级牧场,他做为一位父亲,在外人面前还是颇有些自豪的。
不过此时他已被高峻在院子里与夫人小妾们的放浪举动激怒了,一见高峻抱个小女娃娃,进了屋也不与江夏王打招呼,开口就骂道,“小畜生,怎么还这样不懂得理法,难道要等王爷给你打招呼吗?”
刘武知道高峻不认得江夏王,忙起来对高峻说道,“高大人,这位是江夏王。”
高峻一进屋就被骂,脑海里飞速转了几转,认出骂自己的就是父亲高审行,又听刘武说话,也忘了放下孩子,马上对着江夏王鞠了一躬,“小侄不知王爷驾到,还请王爷恕小侄失礼。”
谁知王爷未曾说话,高审行再次喝道,“你是谁的小侄,君臣之礼都忘了么!”
江夏王忙笑着说道,“你做老子的也忒严厉了,我看他这样称呼最好。”
郭孝恪看到高峻在父亲的喝斥下已是面红耳赤,也觉得高审行有些过分,似乎是要把方才在柳玉如她们那里碰到的软钉子都拍回到高峻的身上,于是也劝解道,“贤侄,你父亲为传圣旨马不停蹄地赶来,你是让他等得心焦了……”
高审行接话道,“哼,我心焦又有何用,郭兄你看他带了一大一小两个回来,看样子功夫是多的是了!又怎会顾了我们在这里傻等。”
几人正说着,柳玉如带了姐妹几人已经进到屋里,一听公爹正在训斥高峻,本来是想带了崔嫣等人去到楼上,这时也不好就走。
崔嫣身上穿了高峻的朱红官袍,一进门就看到高审行坐在当中的椅子上。以前在长安时。崔嫣对高审行总是爹、爹地叫着,此时猛然一见面也有些口吃,像是私奔途中遇到熟人,嘴里怯怯地叫了声。“父亲!”
高审行在崔嫣未去清心庵之前,就对这个半路拣来的女儿十分疼爱。她去清心庵后,高审行也是两年未见崔嫣了。今天看到她两年间身体发育许多已成大姑娘,知道她今日称呼虽然没有改变,但其中意思已与往日不同。
想要多问候几句。又觉得在王爷和郭孝恪面前有些不妥,一时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只是“唔”了一声,就又转向高峻道,“你以为官袍是这么用的么?你带她这样招摇了一路,连皇帝陛下都已知道西州有位五品的女官,万一皇帝陛下向郭都督要起人来,让郭都督到哪里去找?乱弹琴!”
当了这么多人的面被父亲这么三番五次的喝斥,而且连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高峻心中也是大为憋屈。忍不住抢白道,“是官袍要紧还是人要紧?我总不能看着她挨冻吧……也不知她父母是谁,扣索到一件像样衣服也不给她留,难道家里都是官袍吗?”
高审行一听愣了一下,也意识到崔嫣一直待字闰中,去清心庵也只是家中人知道,王爷和郭孝恪并不知崔嫣的来历。但他被高峻的两句话噎得心口生疼,又不知怎样发作。
高峻一眼看到刘武愣愣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冲刘武喝道,“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看我挨训很好玩吗?女儿给你们带回来了,还不抱了快滚!”
刘武看高大人一进门抱了个女孩子,但绝没想到这孩子是谁。一听高大人如此说,再看蕾蕾的确与刘采霞很像。当时恍然大悟,立刻喜笑颜开伸手去接蕾蕾。
屋里江夏王、郭孝恪和高审行听高峻这么不留情面地喝斥一位正八品上阶的下属,而对方竟然还笑嘻嘻的,都觉得奇怪,一时间把高峻恶劣的态度忽略了,都去看高峻怀里的小女娃。
只是蕾蕾这些天已与高峻混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