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直走也要四百里。但是若去焉耆,必先往西州西南方走上一百二十里,进入天山谷口才有大路通往焉耆。
从罗得刀送信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半时辰,要是再加上王达拖延的时间就有五个时辰了。再算上郭都督派来报信的卫士由焉耆跑回来,一路上又不知耗费去多少的光景。因而高峻不停地催动炭火。恨不得一步跨到焉耆才好。
只是他手下这些人的脚力却是不能与炭火相比。高峻有心丢下他们先赶过去,但是又担心这些手下不识得路,万一走岔了更会误事,因而压了马速两相就付。天蒙蒙亮时这些人就到了天山的谷口。
在谷口边,一南一北相距七、八里有两座土城,城上飘扬着大唐旗号。南边的旗上是“南平城”,北面的旗上是“安昌城”。这是西州扼住西去山谷的两处军事要隘。高峻领人赶到的时候,两处城上的守军早已离远了看到,高呼站住受查。
高峻勒马,等两边城上各下来两人,对高大人道,“柳中牧的人去西边做什么?可有过所?”高大人在马上道,西州郭都督现在焉耆,已派人回西州搬兵难道你们不知?
两边人验过高大人的官凭,知道他是柳中牧的五品牧监,更是一位游击将军。于是同声道,“高大人,郭都督派来的人我们已经见过,就等他带来西州兵曹衙门的调兵令函,我们就协同发兵了。西州要出大部分,但大队伍行动迟缓,但只要先有一个人持了兵曹衙门的令件到了,我们两城就好抽人做先锋出发。”
高峻问道,“两城共有多少人马?”
一人回道,“两城均有一团,分别有骑兵一旅、步兵一旅,我是北城骑兵旅帅,段正海。”另一人道,“我是南城骑兵旅帅,段正江。”
高峻问,“你二人是兄弟?”二人点头。高大人长话短说道,“西州兵马被军情绊住已出不来了,我以游击将军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刻拉上两旅共二百骑兵,随我去焉耆驰援,哥哥领队、弟弟留下守城。”
二人迟疑不决,高峻知道他们是没见到兵曹令件的缘故才会如此,厉声问道,“你们什么官职?可知道军情紧急不可拘泥死理?可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可知道你我大旗上面的头两个字写的是什么?”
这二人俱是从八品上阶旅帅,各有一百人的马队。两人确实见过了郭都督调兵的卫士,又见这位高大人几乎未加思索就说出了二人的骑兵数目,想来这个从五品的将军不是虚挂了名的。二人游疑了只是瞬间便下了决心,“我们还不认得大唐两字!宁可犯错也随大人出兵!”
高峻说,“速集合了不怕死的来,天塌了也轮不到你们顶着。”二人飞马驰回城中,不一刻由南北两边驰出两支马队,旗号鲜明,灰明甲亮。高大人让弟弟段正江留守,哥哥段正海带队随行马上出发。
这一阵子又耽误了时间,不过高大人成功拉到了两旅正规的骑兵,声势壮大了不少。现在他不知道郭都督什么情况,不停地督促着这支军、牧混合的骑兵队伍,高举了两杆大旗,趟起一路的烟尘直奔焉耆方面而来。
这些人只用了一个半时辰就跑过了二百二十里到达了银山湖,又疾行四十里至焉耆边界吕光馆。这里的守军都是焉耆旧部,不知为何未加阻拦,大开界门放这些人冲了过去。冯征提醒道,“莫不是郭大人他们已遭不测,这是放开口袋要让我们进去?”
高峻道,“莫要胡说,如果是你说的那样,我更要进去了!”
辰时时分,高大人带队到了焉耆城南十里的淡河,这是一条十几步宽、深浅只没到军马小腿的浅河沟。高峻打量两边河岸,就算是在汛期时也只能没到膝盖以上。
河这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那面便是一马平川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