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南屿面前,宫慕白总觉得自己似乎处处领先,却又处处落后。这是种非常矛盾,却又极为真实的感觉。
他经常在时不时突然袭来的低落中觉得,钟南屿与他的对峙,总是一种“落在下风也是我自己的选择”的姿态。他愿意做的事,都会做到极致。他不愿意做的事,不作为,也只是因为不愿意,而非做不到。
眼前这样的情景,和他的情报系统这些年传递给他的消息,没有一个,是能推翻这种沮丧的。
但宫慕白倔强地挺拔站立着,就如同他这些年锲而不舍地付出努力那样,他绝不会让人看到他的心理,更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
他这个人非常执着,甚至执着到越沮丧挫败失落,就越要以征服行动对抗这种失落。
哪个人制造了这种感觉,他就要打败这个人;哪件事制造了这种感觉,他就要做成这件事。
这些年来,钟南屿就如同他心中的灯塔和魔障。钟南屿这个人,制造了他心底的阴影;钟南屿做的事,给了他同样的感觉。所以,他要处处和钟南屿比较,一争高下。
宫慕白比其他人都知道钟南屿就是南德公爵,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他就在政坛格外卖力格外活跃,并以出奇的速度,成为A国政坛最耀眼的新星,眼看就要问鼎总统宝座,达到一生权力的巅峰,可偏偏这个时候,民意却对离开多年的王室,格外怀念起来!
宫慕白也比其他人更了解钟南屿的财富,所以这些年,他在生意上也是出尽奇招,苦心孤诣,也把继承的家族产业经营得风风光光。纵观整个A国,可以说南有羚云会,北有宫慕白,两方各自为政,彼此淡漠相处,暗自较劲。
所以,钟南屿命人发出消息后,宫慕白第一个按捺不住,要前来对峙。
此时双方会面在即,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蓄势待发。
宫慕白抬起手腕,象征性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其实他并没有真的看时间,等待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他心里,过去了多少时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耳边,那优雅的钢琴声依旧悠扬地弹奏着,却缓缓地,又加入了几样新的元素。各种乐器的声音区别分明,却又格外融洽地组合在一起,更加唯美,也更显隆重正式,与这大厅中如同梦境般的场景一起,融合成一幅无法言喻的背景。
每个人心中,都敲起了不同的鼓点。突然,那空中含苞的白莲,缓缓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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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跟我出场啦。”钟南屿握着唐西西的手,轻轻挽在自己手臂上,“不用紧张,也不用在意,相信我。”
“嗯!”唐西西深深呼吸几下,面带得体的微笑,点了点头。父亲唐岭在世时严格的教育,此时显示出了效用。
唐西西虽然没经过什么大的阵仗,可这临危不乱的气度,却别有一种大家出身的孩子的教养。
那淡淡的浅金色长款风衣,柔软地裹挟住她瘦削的身体,显得郑重而得体,在各种光芒的映衬下,色泽亦更加柔美端庄。微微倾斜的帽檐,既遮蔽了头发上些许的纷乱,又将各种光线巧妙地整理整合,加深了她面容的姣好美丽,也让与她略有距离的人,看得朦胧懵懂。
钟南屿没有说,钟烨星也没多嘴。唐西西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身行头除了制造美丽,还有更多的功效。
此时她满心都是纯粹的幸福喜悦,心底是无限的安定,一心只想配合好钟南屿,不丢他的脸,不拖他的后腿。
但奇怪的是,钟南屿并没有拉着她迈步前行,他们依然站立在窗前,只是2号等人都走进了房间,离他们更近了些,每个人脸上,都是极为冷峻的严肃,一个个仿佛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