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吴天再次昏倒，虞思烟只好又把他拖回树边。
十多分钟后，吴天醒来。
这一次醒来后，他脑海内翻起一阵阵揪心的刺痛，像是有台切割机在脑海内旋转一般，疼得他两眼冒黑、天旋地转，直到好几分钟后，疼痛才突然消失。
等脑海平静时，吴天双眼赤红望向薛灵芸。
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疯狂的杀意，声音冰冷刺骨问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是啊，虞思烟也很想知道薛灵芸到底对吴天做了什么。
但她不知道吴天这句话里的真正意思。
薛灵芸自然懂，冷笑回应道：“难道还要我解释吗？”
吴天眼睛一缩，眼神闪烁不已，静静的沉吟了一会儿后，声音紧绷问道：“是幻觉吗？”
可以明显看得出来，吴天的神色间有些紧张，似乎期盼得到答案，但又隐隐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一切只因为，他在第二次昏迷前，心口一阵巨痛后，脑海内随即也涌起一阵巨痛，接着，整个脑海一片恍惚，随后，竟是涌出一段画面：三年前孙晗日临死前的那段画面。
他被绑在树上，脸戴面具的碧落一刀一刀的在他身上割开肉口，然后拿出怪虫放进晗日的伤口里，那些怪虫吸血噬肉，直至孙晗日变成一具空皮囊……
三年来，这画面无数次在吴天脑海内回放，也在吴天心上刻下一道道无法抹灭的伤痕。
可刚才那感受，完全不同于三年中的任何一次，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的现场，正亲眼看着孙晗日被碧落折磨，那画面如此真切，那种痛，如此撕心裂肺。
为什么会是这样！？是幻觉吗？
如果刚刚的幻觉是碧落引起的，那三年前的那次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幻觉，难道……
吴天紧紧盯着薛灵芸，眼神迫切而又紧张。
他终于得到了薛灵芸的回应：“没错，是幻觉。”
吴天身心一震，脑海内瞬间一片空白。
随即，眼角如同被针扎了一般，一直跳个不停，而眼神凌乱得无法言喻。
他立即追问道：“晗日没死吗？都是幻觉吗？”
“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你了，是幻觉。”
得到薛灵芸的肯定答复，吴天身心涌起一阵激动，原本那些深埋在心里的仇恨，立即转化成激动，如同洪水猛兽般冲出心底，一波接一波的洗荡着他的身心。
晗日没死，太好了，晗日没死……
三年中堆积的仇恨和此刻普天盖地的兴奋，全融入在这句话中，竟是让吴天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要想什么好，唯有读懂他眼中闪烁的泪花，或者才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是的，吴天一直为孙晗日的死而引以为咎，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决策错误，才导致孙晗日死，所以，三年中的一千多个****夜夜里，他时刻都背负着这种愧疚和沉痛，甚至许多次深夜里突然从恶梦中惊醒，就再也无法入睡。
又有谁能体会这种感觉！？
至少薛灵芸就不懂，她眉头微皱望着吴天，眼神间充斥着疑惑，因为她看不明白：眼前的吴天，杀手榜上排名第五的幽冥，为什么情绪会复杂成这样，这不符合一个顶尖杀手的情绪……
虞思烟也不懂，在她的理解中，吴天是一个极度能掌握局势和控制情绪的人，为什么现在……
吴天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又沉声问碧落道：“那孙晗日现在在哪里？”
“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了。”薛灵芸冷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