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董氏的话,武强有些怔住了,不由感到一阵头疼,人生在世,无非就是理想,目标,追求,信念,哪怕浑浑噩噩的也是如此,只是范围的大小而已。
家中遭逢变故之后,董氏因为有复仇的信念支撑,才能够忍辱苟活,如今大仇得报的好消息,却成了她的催命符。董氏现在了无牵挂,孑然一身,生无可恋,必须点燃对生命的渴望,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动力,才能彻底打消她的死志,而这谈何容易?
武强大脑快速转动了一下,很快心中便有了计较,说道:“董姐,你口口声声说你大仇得报,可以安心撒手人寰了,其实这就是你逃避的借口,因为你是一个胆心鬼。”
董氏气愤地道:“你胡说,我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是胆小鬼?”
看着有些暴起的董氏,普光的脸上也露出了恼怒的神情,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觉得可能是武强故意使用的激将法,神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武强故意嘲讽道:“不是吗?你只是一个弱女子,害怕面对复仇的问题,就连仇都是我替你报的,死了多轻松,可以一了百了,不象活着还要背负这个大包袱,多辛苦啊。”
董氏秀眉剧烈颤抖了几下,旋即放缓了脸色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在用激将法,你还是真有心了,不过我心意已绝,你不必再劝了。”
武强抬手就给了董氏一记耳光,虽然并不重,可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普光顿时眼中冒火,当即就要暴起,却被武强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普光不是傻瓜,又见武强朝他眼色,顿时对武强的意图有了几分领悟,急忙退了回来。
武强义正严辞地训斥道:“你的仇人多的是,而且他们都在逍遥法外,你却一心寻死,妄图逃避责任,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吗?”
董氏骤然挨打,捂着脸颊怔了一下后,勃然大怒道:“你少胡扯,我哪里还有仇人?你今天不说个清楚我还有什么仇人,我和你没完。”
“你们家开得月楼时,在官府那里肯定是靠山吧?”
董氏有些忿然地答道:“这个当然了,如果在官府里没靠山,仅仅那些地痞无赖捣乱,差役捕快勒索,就能让你的生意开不下去,原本是刘县丞给我们撑腰,而我们每月给他送银子孝敬。可是刘县丞因为他的靠山倒了,王永君那狗贼才最联合李守备打算吞下我们得月楼。”
“如果王永君只是一个没有后台的小县令,他敢动你们得月楼吗?”
“这倒未必,好歹我丈夫是子承父业,得月楼开了多年,官面上还是能说得上话。”
“王永君之所以敢动你们得月楼,就是他的后台够硬了,不把你们得月楼的靠山放在眼里了,董姐,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是说,王永君那狗贼的后台都是我的仇人?”董氏的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
武强见董氏如此表现,反而放心下来,不急不慢地分析道:“如果没有他们给王永君充当保护伞,王永君还敢狐假虎威,贪赃枉法,巧取豪夺,草菅人命吗?”
董氏眼眸一亮,恨意十足地道:“没错,他们也是我的仇人,他们都该死。”
武强趁机鼓动道:“如果你要是死了,可就让他们逍遥法外了,因此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等待机会报仇。只要坚持下去,有朝一日,你既可以报仇血恨,还能做一个为民除害的侠女。也许日后你也会象红拂女和聂隐娘一样名垂青史,一代新女侠由此诞生,你幻想一下,是不是都有些小激动呢。”
董氏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着,显然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普光在一旁悄悄向武强竖起了大拇指,武强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