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伯父眼底充满了懊悔和自责,唇动了好几次,想要解释,生生被季如风冷咧刺骨的怒言堵在喉咙之内。
“擎轩,与其说我恨他,还不如直白点说是恨我自己。如果,如果我当时就追出国门,就不会变成现在漫无目的,马不停蹄的寻找,你知道吗?她在那所学校待了五个月,五个月,足够我找到她了,可是我却后知后觉的让她独自面对所有的变故,即使不用亲眼所见,我也知道,她必定是把她自己封闭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季如风不再言语,起身走向窗前。
左手插里面裤兜,仰头静静地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心情看似平静,实则暗起波澜。
季擎轩凝视着季如风飒爽执拗的背影看了许久,直至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他才不得不起身。
“是你好告诉他,我在这儿的?”
季如风没有回头,不冷不热的问道。
“其实,根本不需要我说,你每次回国,必来这里,伯父也是知道的。”说话间,人已经与季如风并肩而立。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影,季如风眸底溢着彻骨的凌厉和冰冷,他沉默了片刻,遂说:“他知道与否我一点都不关心!我所关心的是他不要管到我的地盘上来。生意,我可以帮他打理;他想关心,我也没意见。但,倘若继续干涉我的生活,我的秉性你是知道的。”
季擎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季如风神情淡然,接着说:“你告诉他,要见我,随便约个地方就是,如果我心情好定会赴约,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出现这里。这里是我和灵悠的家,不属于他可以随便指手画脚的范围!”
“堂哥!”
季擎轩惊呼。
他一直知道,自家堂哥和伯父之间的界限画的有多么清楚,但此时此刻亲耳听到,从感情上他还是有几分不能接受。
季如风看了最后一眼汽车消失的地方,悠悠转身:“我听的见,不用这么大声!”
“堂哥,那是你亲爹,你忍心看着他一个花甲老人仅仅只是为了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四处打游击?”
“儿子?”季如风不由得一声冷笑:“擎轩,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一个纵横商界的老江湖,需要的不是儿子,是一个可以超越他的继承人,而我恰恰是你们认为的幸运的那一个。可是,你们在认为我幸运的同时,可曾想过我是否真的愿意接受?”
突然被这么一问,季擎轩顿时愣住。
季如风无奈,继而一笑:“换位思考,答案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了吧!如果时光可以逆转,我希望自己只是那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季如风,抱着她,静静的听她哼唱小曲儿,便是我最想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