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季如风变得不知所措。
尽管他早已预料到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尽管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不管她最后的决定是什么,自己这个做丈夫的无条件服从,尽管……尽管……但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根本无法做到若无其事。
唇瓣掀了又掀,掀了又掀,直到急得泪光氤氲了双眼,眼泪一颗接一颗滑落,声音才破唇而出,却并不成句:“悠,你……我……我……我……你……”
水灵悠看得出他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即使泪已决堤,他还是强忍着,执傲地想要把泪噙回眼眶。
水灵悠心如刀绞,泪如雨下,急忙起身下床,紧紧地搂上他的脖颈,痛心疾首的说:“如风哥,如风哥,不要这样,灵悠求求你不要这样。”
由于极度忍着,季如风双肩猛烈的抖动着,空出的一只手臂紧紧的回应着,恨不能直接将她给揉到骨头里,任由面上的泪肆意而流,紧咬嘴唇固执的不肯吭一声。
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说出那些从孩子哇哇落地时就沸腾在心底却会让她万分为难的话。
“不要走!”
“可不可以为了他和孩子,留下来?”
“我舍不得你!”
……
太多太多想要让她留下来的话,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置她于忤逆苍天的大逆之罪,他不能!不能!
人在弥留之际会有回光返照之象,而她能将自愈能力及净化能力在不过眨眼间就发挥的令人咋舌,正恰恰说明了从她选择了留下孩子,就舍弃了她自己。
原来,在伟大的母性前,爱情也好,亲情也罢,都得统统靠边站。
左侧耳畔是她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求:“如风哥——如风哥——灵悠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右边耳畔是孩子天真烂漫、无邪可爱的吚哑喃语:“爸爸不哭……爸爸不哭……”
“悠,我们的孩子就叫安可!”突地,季如风挣脱水灵悠的拥抱,吸了吸鼻子,忍痛拭去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得如阳光般灿烂,声柔似水:“我希望我心爱的你,能好好的!希望我们的爱情结晶,能好好的!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好好的!”
这一笑水灵悠看在眼里,却狠狠的灼伤了她好不容易才坚强起来的心,豆大的泪珠簌地决堤滚落。
下一秒,她慌忙的将脸别到别处,和自己叫着劲儿的狂抹眼泪,不愿让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再雪上加霜。
她强忍着痛,在泪流满面中笑着说:“安可这个名字好,寓意好,意境上佳,我们的孩子就叫安可!不过,亲爱的季先生,刚才你差了最最重要的一点,灵悠希望最爱的你,也能好好的。”
“对!我们都要好好的,永远,永远……”泪再次滚落,季如风将脸别向在耳畔不听咿呀喃误的儿子,唇角痛苦的抽搐了两下,快速拭去泪,回脸的瞬间,宠爱加宠溺的笑漾起,轻抚儿子的小脑袋,说:“儿子,你的名字叫安可,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这样我们季家就会有两个男人保护妈妈了。”
笑容突然僵住,季如风满脸的不满,绷着脸,一本正经的批评道:“不过,儿子,身为一个男人,你丑小子长得也太俊了吧!比你爸爸我还要俊!长大了,可不许学你堂叔给我到处招蜂引蝶。”
看着季先生一副超级正经、严肃的样子,水灵悠心底的忧伤顿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想捧腹大笑几声。
只不过,她才勾起唇角,前一秒还严肃凛然的季如风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