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哈姆将那巨大的降落伞卷着收起来,很快,他看到了那个趴在沙地里的人。
他还来不及分辨对方是男是女,就先被对方那扎着一块大铁片的背部吓得屏住了呼吸。
那人是被飞机的残片击中的吗?
老哈姆从来没有看到谁的身上流那么多血,整个身子都被血液给浸染了,还有新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来。
被吓坏的老哈姆半张脸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他移动的手电筒光也是颤得厉害,缓慢地移到到那人的头上。
虽然染血的半张脸上沾了沙土,但从面部轮廓及扎着马尾上看,那是个年轻的女人。
她闭着眼睛,趴躺在沙地里一动不动的。
不会死了吧?
老哈姆心想,挪着步子继续靠近那个女人。
“喂?”他扯着干哑的嗓子叫了一声。
女人还是一动不动的,但因为更加的靠近,他看到她口鼻的地方有尘土随着呼吸轻轻飞扬。
还活着?!
老哈姆惊喜地加快脚步,凑近了那个女人。
他蹲到她的旁边,伸手摸了一个她颈侧的大动脉,还在跳动,虽然很虚弱。
老哈姆又叫了几声,那个女人仍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想必重伤昏迷了。
没接触过降落伞的老哈姆费了点儿劲才将女人身上的降落伞拆掉的。
虽然有些年纪了,但老哈姆身体还健朗,能将一大羊皮袋的水装上驼背,他自然可以将一个百斤左右的女人扛上去。
走的时候,他把卷起来的降落伞也带走了-那伞帆质量不错,可以剪了来补帐篷。
走了一个小时的路,老哈姆才回到北漠的家里。
那是间建在小矮丘后面的土房子,只有他和他的老伴住一块。
他们有三个孩子,但这儿生活条件太艰苦,三个孩子长大成人后都去城里发展了。
老伴见他回来,已经躺下的她亮起了房里的灯,出门来迎接。
当见到骆驼背上那个受伤的年轻女人时,老伴脸上的惊吓可不比他之前的小。
“天啊,她怎么啦?”老伴问。
“刚才的爆炸你听到了吗?”老哈姆的家正好背着山那边的世界,从这儿应该看不到远处天空的大爆炸,但声音那么响,怕能传出很远呢。
“嗯,我还以为打雷了呢,可这天好好的。”老伴抬头看到星辰闪烁的夜空。
“有飞机被炸中了,这个人可能是从飞机上跳下来的。”老哈姆根据当时见的情景推测。
“飞机?天,那太可怕了,会死好多人吧?”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老伴怕也只是从村长家的电视上看到过吧。
而现在,这种事竟然被他遇上了。
老哈姆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方才看到的事情。
“来,搭把手,把她抬起屋里去。”
老哈姆叫上老伴,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受伤昏迷的女人抬起了屋里,为了不触动到她背上的伤口,他们将她趴放在木板床上。
老哈姆将油灯搁在床边的窗台上,借着泥黄色的灯光,他查看女人背上的伤口。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铁片,扎得挺深,血还在不停地从铁皮和皮肉紧挨的地方里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