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血腥气味依旧比较严重,床上本来就没被褥,地上和床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角落里扔了带血的衣服。
而女人,她蹲在地上,正在盆子里轻轻洗着里面的婴孩。
那是一个小小的,一个巴掌大都没有的孩子,可是孩子的四肢都已经长全。
这婴孩在宿主的肚子里已经四个多月了,是个成了形的小女婴,明歌看着那浑身发紫的小肉团,无知无觉的泪流满面。
就连生的时候都是一声不吭的她,这会却哭出了声。
这么多的位面里,这是她第一次生小孩,可生下来的却是个死胎。
崔九将门关好,就站在一侧一动不动!
直等明歌将孩子洗得干净,又用干净的兽皮将小孩包裹好,他这才上前。
明歌将孩子郑重递给崔九,“麻烦你,帮我将他埋在院子外面的那个坟头旁,没有棺木,这里的野兽会闻到气味,所以请你把她埋深一些!”
崔九点头,“好!”
他出门之前,转身又对明歌道,“你在床上躺着吧,放心,我会将她埋好!”
明歌点头,一直看着崔九出门,这才躺在了床上。
生小孩,还是一个死胎,哪怕她有灵气来引导着,可还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就像是被碾压无数次般,尤其是肚腹处,那种疼痛简直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忍受的。
原来,生一个小孩是这么疼痛的事儿。
躺在床上的明歌,几乎没有多余的思维,她的眼睛一闭,便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屋子里暖烘烘的,身上也暖暖的!
哪怕肚腹处依旧疼痛,可这样的暖融融却让她觉得,她好似不是在一个寒冷的落了孩子的冬夜里孤独等着天亮,而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般的躺着。
这种恍惚的错觉只是睁眼的那么个瞬间。
明歌动了动,这才发觉不仅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她身上也盖着厚厚的棉被。
炉灶旁的火还在呼呼呼的烧着,炉灶的另一旁是一张简易的木板搭成的小床,崔九就在上面睡着。
他的睡姿和他的坐姿一样,都很端正,整个身子在被子里形成一条凸起的直线,只有头露在外面,双眼紧闭的他,睡着的时候,面上更是一派沉静。
明歌收回了目光,眯着眼的她,开始修炼光明咒。
这身体受损实在太严重太严重了,崔九这个男人,能留下来照顾她这一夜,她已是感激不尽,她自然不会奢想这个男人会一直照顾着她,直到她从床上爬起来的那天。
落胎在当地也叫坐小月子,必须在房间里躺满半个月,身体才算是恢复好了。
第二天崔九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鸡,煮了一锅子鸡汤,端了一碗在明歌的床前。
明歌说了声谢谢,却没接碗,而是问崔九,“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崔九答,“等你好了吧!”
明歌不解的望着他,这男人并不是个侍候人的人,明歌以为,他在这里待这么一天的时间,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忍耐到极限的事了。
“我已经无碍!”明歌说,“这两天谢谢你的照顾,你若是有事,可自去忙,不用在我这里耽搁!”
“我是个闲散人。”
明歌垂头笑了笑,随即抬头问他,“花家出了事?”
明歌问的是花家,而不是花傲!
崔九下意识点头后,目带惊讶的望着明歌。
倒是明歌面色不动好似什么也没发觉般,继续问,“花傲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