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潮,又怕遭鼠虫噬咬,于是便吊在显眼的地方,天天进门出门看着才安心。
除去这些,便是中间那一大片空地。北方经过几百年的动荡,江山几度易手,政-治的不稳定终究对百姓生活影响巨大,民生极为凋敝。此地原本就人口稀少,又地处长江北岸,几乎就在隋、陈边境线上,那些只图过个安稳日子的百姓纷纷举家逃离,家境殷实些的搬去了稍北的县城,毕竟有城墙护着,心里踏实点。更多的人迁到更北的地方,于是这里更加的地广人稀,导致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个大院子。
黎青山回到家便穿过院子直奔厨房,不多时便宝贝一样地捧出一坛子什么东西,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手里头捧着和氏璧。往石桌上小心放好之后又转身进去,迅速拿了三副碗筷和一把长勺出来。
“这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一片?”棠儿皱着眉心,朝坛子里头望了一眼。想起一百个铜子一块的砖头,她对这小子所谓的宝贝实在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陈若兰心里原本也没什么太高的期望值,倒是这干净整洁、处处透着悠闲韵味的农家小院让她心底隐隐触动,叹惜着自己这辈子可能跟这种生活无缘了——这种农家宅子花上少许钱就能买到,但因为某种原因,这种生活是她永远也买不到的。
但这淡淡的惆怅很快就消失不见,一缕清香从面前的坛子里飘上来,很快便将她吸引住。
“棠儿,好像……挺香的。”
黎青山早已经拿长勺舀了一勺,往每个碗里都倒了一些,然后做了个请君品尝的手势。陈若兰刚才闻过香味,脸上便有了一丝期待,拿起筷子在碗里轻轻蘸了蘸,便放进嘴中品尝起来。棠儿则在一旁满脸的担忧之色,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姐,好像生怕自己这个如花似玉却精明强干的姐姐身中剧毒当场身亡。
陈若兰完全没有理会妹妹的担心,只是用味蕾感受着那份鲜美。总体是咸味,但是不得不说,咸得恰到好处。咸味之后,嘴里是一丝淡淡的清甜余味。直到这时,她脸上的表情才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很快,她又用筷子往碗里点了几下,这回多蘸了一些,放入嘴中再次细细地品尝起来。棠儿见姐姐没有中毒,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一脸戒心地望着碗里的不明黑色液体。
“棠儿,这东西味道……还行,跟咱们铺子里的那些酱汁相比,好像……”说到这里陈若兰忽然停了下来,停顿了差不多两三秒钟才继续道,“……差不多……”
期待着用酱油打个漂亮翻身仗的黎青山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失望,才……差不多吗?
难道是我做的酱油味道不够正宗?
做酱油的想法更多地来自于他自身的需求。隋朝对食物的烹饪处理以蒸、煮为主,虽然民间已经慢慢有一些炒具出现,但许多食物,人们并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要将它们做得多么美味,清水白蒸是最主流的烹饪方式,这就大大提升了酱料的重要性。
而古代的所谓酱料,黎青山在吃过一回之后,便马上——是的,马上便萌生了自己调制酱料的想法,因为他不想每吃一回就要摔掉一块碗,摔掉一块碗杨老爹都心疼成那样了,回回摔那不得把杨老爹心疼死。
思来想去,酱油应该是后世最主流、最常用且对他来说最有把握的一种,因为酱油的制作过程最核心的环节便是发酵,细菌方面的知识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总算与他的专业有所交叉。
虽然算是第一次做,但也已经是层层把关、层层优选过的。经历了舔砖的小小打击之后,他知道自己急需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改善目前的生活状况,所以对酱油的制作极其用心。对黄豆、食盐等原料的筛选,对器具卫生条件的要求,对发酵时间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