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台上有几条汉子正坐着乘凉,身上装束与癞头他们一样,一看就是一伙人。
他们早就远远望见自家的船只了,此时都已经站了起来,一个大胡子上前熟练地将船拉过来系好,眼睛却跟其他人一样,盯着船上的娃子和水鸟瞅个不停。
这应该就是大当家说的客人了,怎么尽是些半大娃子,而且——好像连鱼网都没带?
茶半盏显然只跟他们说今天有客人要过来捕鱼,却没说怎么捕——当然,主要是因为茶半盏也说不清楚。
癞头跳到台上去跟他们说了些什么,这些人很快就从另一边牵来几条小舢板船,将绳子交到黎青山手中。
张二礅他们早已经等待多时了,争先恐后呼哧而上,两人一条小船,朝里面搬家伙架橹,当然不忘把各自的水鸟带上。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三个多月的训练,今天这些鸬鹚终于要下水了,黎青山也有些振奋。
“小子们,天天在小池塘里耍,早厌了吧?这大江,交给你们了!”
张二礅做了个OK的手势,率先摇动手中的船橹。
五条小舢板很快在江心一一散开来,娃子们取了稻草,熟练地在水鸟脖子上打上活结,随后嘴里发出吆喝声,那些水鸟听到熟悉的指令,很快便一一扎进水中。
此处水域水草丰茂,江水清澈,肉眼就能见到许多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训练有素的水鸟们很快就有了斩获!
张二礅那一只训练的时间最长,最早进入状态,马上来了个开门红,鼓着满满的一囊子鱼第一个跳回船上邀功。
“青哥,俺的鸟抓到鱼了!”
张二礅兴奋地大叫起来,手上却是熟稔无比,温柔地从水鸟的脖囊子中轻轻挤出那些鱼来。
这样的挤鱼场景每天重复,人与水鸟之间似乎早已经形成良好的默契,所以几乎没费什么事。
取出最后一只时,张二礅猛的把手里的鱼往船板上砸去,拍晕了之后用锋利的鱼刀几下子切成小鱼条,扔给水鸟。
那水鸟早就翘首以盼了,见了鱼肉可不客气,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
很快,得了奖励的水鸟又拍着翅膀跳回水中,迅速进行第二轮的捕鱼行动。
那边,猪皮也已经哇哇大叫起来了。大声地招呼同船的铁柱赶紧拿鱼刀出来,准备切鱼犒赏!
台面上的水寇们离得远,瞧得并不真切,可见那些水鸟在水里窜进窜出。还乖乖回去吐鱼吃鱼,顿时也信了三分。
黎青山见这帮娃子叫得大声,一时也有些手痒,跳上一条小舢板就想过去也试试,可船尾那把木橹却好像存心跟他过不去。任他怎么鼓捣,就是一直弄不妥。
刚摇两下便从那橹眼中掉出来,再放,再摇,却再次掉出来。
癞头在台上都瞧得急了,见他那手法实在不得要领,顿时猜到什么。
“黎兄弟,你是不是不会摇橹?”
黎青山尴了个尬,无奈地摸着鼻子,点头承认。
果然。
癞头一时有些无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连橹都不会摇的人怎么还操心起捕鱼的事情来了。
癞头正待下去帮他一把,刚才那个大胡子水寇却已经抢先跳下来了。
他身材肥壮,满身横肉,怕得有八九十公斤重,就这么跳到小舢板上,小船顿时一阵摇晃。
黎青山有些咋舌,连忙抓住旁边一根木桩,这才站稳了身子。
“小兄弟,你不会摇。俺帮你摇吧!”
大胡子嘴里说着话,手里可不含糊,轻轻一抬,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