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料石,别家一土方三钱银子,他家一土方六钱。眼下他于家不过两年,已在永城县买了三百倾良田了,你身为本府捕头居然不知?”
府衙捕头闻言汗水滴落道:“卑职一时忘了。”
林延潮道:“捕头,本官与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查不清这放火烧去河工料场的人是谁吗?”
府衙捕头揣摩林延潮意思,小心地问道:“司马是说,贾贴书收受了于家的好处,授意贼人烧了河工料场,然后以工期相逼,让我们买于家贵两倍的大料,以此贪墨河工银。”
“不是本官说,是以你之见,有这个可能吗?”
府衙捕头见林延潮的目光心底一凛,当下毫不犹豫地道:“卑职以为极有可能。卑职这就去盘问。”
林延潮点点头,若是这府衙捕头还算聪明,若他方才露出丝毫迟疑之色,那么他这个捕头就当到头了。
数日之后。
林延潮于府衙,开堂审理河工料场被烧一案。贾贴书,于员外被五花大绑地拉出。
贾贴书见这一幕,当下大声对一旁旁观的百姓大呼道:“冤枉啊,我冤枉啊!”
“归德府林同知自己失职,河工料场被烧,为了推卸责任,故而嫁祸于我。他玩忽职守,却委过他人。诸位乡亲们今日都替我作个见证,替我向朝廷申冤啊!”
贾贴书逢人就喊。
百姓们议论纷纷。
有人道。
林青天是好官啊,怎么会平白无故冤枉你。
是啊,林青天不会冤枉你的,只有你真的作了悪事。
也有人将信将疑。
可见贾贴书一张嘴确实厉害。
贾贴书与于姓商人一并按在堂上。
于姓商人大声道:“林司马,我乃朝廷七品承事郎,你怎敢抓我?”
贾贴书也是挣扎道:“林延潮,我乃河道衙门的人,你拿我就是得罪了问罪,还不快将我松开,否则河台问罪,让你流放三千里,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
“再有喧哗,杖三十!”然后林延潮道,“带证人。”
三名烧了河工料场的犯人被带上堂上。然后这三名犯人一致指认道,是贾贴书,于姓商人他们指示烧去河工料场。
贾贴书奋起大呼道:“胡说,我从没有见过他们,有人栽赃嫁祸,冤枉啊,冤枉啊!”
林延潮不理会,而是道:“带物证。”
府衙捕头上前道:“司马,这是抄没于家所得证物火油,与被焚河工料场所搜出的火油相同。”
于姓商人大喊道:“这根本没有的事,我家中从没有用过火油,若真是我放火,怎么不会将剩下火油倒掉,这是栽赃,栽赃。”
林延潮一拍惊堂木喝道:“人证物证具在,尔还敢说是栽赃。贾贴书,本官问你,一个月前,是不是你至本官府上,授意我买你推介商人的河工料物?有没有此事?”
贾贴书来个矢口否认道:“胡说,根本没有。”
贾贴书心底冷笑,当时二人相见乃私会,到底说了什么,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只要自己一概统统否认,林延潮说出花来也没用。
林延潮冷笑道:“没有?事后你给我引荐这位于员外,于员外给我开出了价码,比外面的料商足足贵了七成之多。并承诺只要本官买了于员外的料货,今年不仅河道验收可以过关,并给本官年末考绩一个卓异。”
闻声众百姓一片哗然,大骂道:“贪官,狗官。”
林延潮道:“本官当时没有答允,本官当时答复你,好堤,坏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