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远,林延潮扳倒,那么此事就能揭过,最多被御史弹劾几句。那些鸟叫,对公公而言,不痛不痒。”
马玉又想起付知远之前的话,那等笃定,那等沉稳。他不由问道:“若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听说林延潮不是省油的灯……”
辜明已道:“官场上没有人是省油的灯。公公,归德府鱼鳞册已经在手,九百顷淤田,除了作民田,官田以外,其余有四百余顷淤田,皆在数人之名下!这是铁证如山啊!”
“真的啊!”马玉失声道。
辜明已道:“千里做官只为求财,从没有不贪的官。但这四百多顷淤田,贪得……不是有点多。”
马玉疑道:“我看有蹊跷,我们手中是有归德府县的鱼鳞册,但若与上备到户部鱼鳞册不一致,他们会倒说我们诬陷。或者林延潮作了两本鱼鳞册,我们手中所持不过是假册?”
辜明已笑着道:“公公果真谨慎……这一点辜某不是没想。辜某在户部里有好朋友,他查得归德府上一个月刚刚送至备档的鱼鳞册上,也是如此无二。”
“太好了”马玉点点头,随即又讶道:“你连户部也察了?”
辜明已道:“本官其实最早是从户部里查的,林延潮或许是怕淤田沦为藩田,故而早日报备。至于后来本官在林延潮那收买的细作,不过为了确认此事。若非双管齐下,查得实据,下官岂敢让公公到归德府,白走一趟。”
马玉喜道:“辜府台,果真是一步一谋,你在替谁做事?”
辜明已神秘地道:“公公这就不要问了,各为其主!”
马玉笑道:“那什么时候动手?”
辜明已道:“就在巡抚召见各府知府聚议之上,拿出实据。”
“那时人多口杂,不怕横生枝节。”
“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理亏是他们,谁敢袒护,我们就连他一起办了。拿下付知远,林延潮,也是杀鸡儆猴,如此其他几位知府于潞王就藩之事,就不敢推诿了。公公,若是担心林延潮还有什么翻盘手段,实在不用。他们翻不过来。”
马玉松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咱家在京里多年,确实没会过这位林三元,但辜知府既已定计,那就是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