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张位与朱赓的人情,也就欠下了。
这时沈鲤又看向林延潮道:“林学士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家中?”
林延潮点点头,当下命人叫了展明前来。
在沈鲤与众官员面前,林延潮对展明吩咐道:“天子授命我主持春闱,到了放榜以前都无法回府,你先回去代我转告夫人一声,请她安心在家不要惦念,此去不用多少日就可以回府。”
展明不由讶道:“老爷,那么你的换洗衣裳?”
林延潮看了沈鲤一眼,征询他的意思。沈鲤捏须道:“你立即回家取了衣物,不得迟于未时送至礼部衙门来,到时自有人会转呈你家老爷!”
沈鲤又问道:“林学士家里是否有常备的药也随身带一些。”
林延潮笑着道:“多些部堂关心,下官平日倒没有服药的习惯。”
沈鲤称许道:“那就好。”
当下沈鲤道:“林学士请吧!”
林延潮点点头,当下回身向众翰林告辞。
众同僚们一并还礼,然后不胜羡慕地看着林延潮的背影。
林延潮走出翰林院后,看见门外站着一队一队的锦衣卫。
锦衣卫穿着明黄色的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然后四人扛着一顶轿子,搁在门前。
一名锦衣卫上前向林延潮行礼然后道:“下官锦衣卫指挥余莫成,见过总裁大人,请总裁大人上轿!”
林延潮点点头随后上轿,这左右轿帘都被逢了起来,密不透风。
林延潮上轿后,左右锦衣卫都围了上来,既是护卫,也是监视地随行在旁。
走了一盏茶多的功夫,轿子停下。
余莫成在轿外道:“总裁大人到了。”
林延潮下轿望望,但见这里是长安右门,皇城脚下。
前面有几间板房,但见锦衣卫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件板房监视起来。除了锦衣卫外,还有两名都察院的御史站在门外。
两名御史各与林延潮见礼,林延潮问道:“就在此锁院吗?”
二人一起道:“回禀总裁,是在此处。”
林延潮当下正要举步,却见另一队锦衣卫护着一顶轿子从皇城脚下来到此处。
走出轿子的正是主考官王锡爵。
林延潮遥遥朝王锡爵行礼,王锡爵点点头,然后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然后各自到一间板房里。
板房里悬挂着孔圣人的画像。
然后就是一塌,一案,一净桶,别无他物。门窗都被钉死了,只有一个窗格子可以打开送饭食之类。
然后透着窗格子,可以看见锦衣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守在院子里。
这就是堂堂会试主考官的待遇。
这就是锁院制度,这制度起于晚唐,盛于宋朝,到了明朝就是基本规矩。
唐朝科举考试行卷成风,导致考生都争相巴结权贵大臣。
然后考试采用糊名制,杜绝了请托,但仍有考生想通过主考官走关系,然后朝廷就主考官任命下达那一天起将主考官锁宿。
身为主考官在放榜前,不得回家,不准见亲友或与院外臣僚交往。
所以林延潮现在就被锁院了。
当然要不锁院,林延潮现在回到府上,那肯定是门庭若市,车马络绎不绝。
这时候林延潮少不了要把‘今年过节不收礼’的牌子挂在门前。
想到这几日,要一直如此直到会试前,不免有些气闷,不过王锡爵身为内阁大学士也要如此,林延潮心底就稍稍平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