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真要他动手一点也不敢的。”
“唬人谁不会!就让林三元数到一千一万又如何?”
“前一刻喊打喊杀,后一刻任打任杀!哈哈哈!笑死俺了。”
笑声从背后传到林延潮耳里。林延潮闻言脚步微顿,展明已是大怒,林延潮自任部堂以来还从未被人如此嘲笑过。
林延潮却不动声色当即道:“立即回衙,另外替我送一封书信到申府。”
说完林延潮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给展明,然后坐轿回衙门。
而此刻礼部衙门里,众官员都是翘首以盼。
但见林延潮回衙后,众人都是迎了上去:“林部堂如何?”
“把人救出来了吗?”
“东厂肯放人吗?”
但见林延潮拱手向四面一揖然后道:“林某空手而回,实在是让诸位失望了!”
“这怎么可能?连林部堂都没有将人要回?”众人惊疑道。
“那么还有谁能将人救回?”
但见林延潮一脸愧疚的样子,陈济川则愤愤不平地道:“是啊,东厂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家大人请张鲸一见,但他们不仅不让见,而且还出言不逊,完全没有将我们官员放在眼底。”
“连我们家老爷东厂尚且如此,就更不知那些被押的举人如何了?”
林延潮摆了摆手道:“不要说了。”
这时候赵南星愤然起身道:“走,我们去皇城那哭谏!我就不信张鲸会一手遮天!”
赵南星一出头,这边于孔兼,姜士昌,安西范等人都是群起附和。
而杨道宾,袁宗道他们也是看着林延潮,林延潮一句话他们就一起去叩阙。
林延潮负手而立,却没有说话。哭谏肯定是行不通的,拿下张鲸不过是皇帝一句话,哭谏就是百官集体打皇帝的脸。
这与当初逼太后还政于天子完全是两回事。
林延潮沉默之际,赵南星催促道:“部堂大人,大家都在等你示下。”
林延潮暗叹,赵南星的政治经验还是差了一些,虽说他在官员中很有号召力。
林延潮当即道:“我们不知张鲸是否隔绝了内外,能否让我们见到天子,若是我们叩阙,被张鲸等人蒙蔽圣听,那么一个沟通不明,无人在御前替我们解释,此举就是犯上作乱了。”
赵南星欲言又止,林延潮看他的神色,他知道宫里有大珰替顾宪成,赵南星撑腰,所以他们不怕没人替他解释。
但此事他又不好与林延潮明言,勾结内官毕竟是一件很令人不齿的事。
这时候姜士昌咳了一声向安希范使了眼色。
安希范上前焦急地道:“恩师,眼下都火烧眉毛了。学生不怕死,学生愿去叩阙申诉!”
林延潮淡淡地道:“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林延潮一言之下,安希范面上顿时羞赧,退到一旁不敢再讲。
姜士昌,于孔兼见安希范一言被林延潮劝退,众人都不敢再说,堂上诸东林党成员都是沉默,而袁宗道他们都是林延潮心腹,没有林延潮的话,他们更是一句话都不会说。
现在林延潮坐在堂上,众人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也只能陪着他坐着。原来吵吵嚷嚷来的一帮人,在林延潮几句话下,反而都是闭嘴。
现在的礼部公堂上反而是奇怪了一片平静,没有人敢说一语,甚至连低声交头接耳的没有。
过了片刻,展明已是赶来在众目睽睽下,给林延潮递了一张小条子。
众人都是伸长了脑袋,心想难道林延潮举棋不定,都是在等这张小条子?
林延潮知这小条子是申时行给自己的,他当堂拿起小条子看过,然后递给了一旁的徐显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