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闻言摆了摆手。
陈济川道:“还不快退下。”
驿丞见林延潮接受了,当即喜上眉梢又道:“卑职怕大人无趣,还请本地最有名的歌妓舞妓,一会来给大人弹唱歌舞助兴。”
驿丞一说完即感觉气氛不对了,想了想似明白了什么当即搓着手道:“部堂大人放心,一切都招呼好,保准部堂大人满意舒服。”
但见林延潮看了陈济川一眼问道:“夫人呢?”
陈济川道:“正在陪两位少爷用饭,应该还不知这里的事。”
林延潮疲惫捏了捏鼻梁当即道:“那还等着什么,还不快把这些歌妓舞妓轰出去。”
“是,老爷。”
驿城色变道:“部堂大人。”
“还有你!”林延潮伸指点了点道:“一起滚!”
驿丞当即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慌忙离开。
却说这驿丞刚出了门似乎撞到了一个人身上,然后吵了起来。
林延潮命一旁的下人挑开帘子顺着看出去,但见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少年道:“好啊,正到处找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人,同样的辞官还乡,你看看你给我爹吃的是什么东西,连人家的下人都不如,眼下你在这里给我说清楚了。”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那驿丞道:“你胡说什么呢?我驿站这里一切都是照着规矩办事,再说了,你爹是辞官还乡,天子有圣旨说给驿吗?你们有朝廷的堪合吗?有兵部的马牌吗?”
“没有这些,我们驿站收容你们父子住下已是天大的人情呢,居然还挑三拣四的。对了门外还几个歌妓舞妓是里面大人退掉不要的,我这就给你爹送去!”
那少年闻言大怒,一拳朝那驿丞打去。
而林延潮看得也是好笑,心想这驿丞整日迎来送往,怎么还没学会这八面玲珑的功夫,这样下去是要把人都得罪光吗?
眼见二人在堂外打起来,林延潮当即走了出去,当即道:“住手。”
驿丞与那少年一并停手,驿丞要说话,林延潮即摆了摆手道:“我都看见了,你是谁家的公子啊?”
那少年知道驿站里的人排场很大,但却没有料到竟如此年轻,当即就以为是哪一家勋戚子弟。
文官一向看不起勋戚,哪怕双方都是二代也是一样。那少年当即傲然道:“家父临海王太初,曾任吏科左给事中,我伯公敬所公,曾任宣大,漕运总督!”
林延潮点点头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太初兄的子侄。”
那少年一愕当即道:“你认识家父?”
林延潮点点头道:“在京为官时,曾有数面之缘,令尊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原来对方也是官员,居然如此年轻,难道官位还在我父亲之上。当即这少年恭敬地道:“敢问大人名讳。”
林延潮笑了笑道:“我也是刚辞官还乡之人,在下侯官人士,姓林名延潮。”
而驿站另一间院子里,前吏部左给事王士性正负手踱步,对一旁的下人道:“怎么回事少年怎么去了这么久?”
下人道:“回禀老爷,少爷可能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故而负气不吃了。老爷,不说少爷,我也是心底有气,那隔壁的官员不知什么来路,院子住最大最好的,连驿丞都对他陪着笑脸,饭菜拿最好的上,到了我们这里就一些残羹剩饭,冷菜冷食。”
王士性道:“这有什么?官场上都是捧高踩低,你随我在京里这么多年,早已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立毂第一次出门,自小又是锦衣玉食惯了,哪里知道别人的厉害,不要惹出什么事来才好。若是得罪了人家,看此人排场,我也是惹不起的。”
一旁他的小妾也是道:“老爷,天下有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