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贯不服人的萧良有,也赞林延潮的才学,张懋修这位衙内,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快。
张懋修笑了笑道:“是吗?是不是虚士,放榜之时,才见真章。”
萧良有听了笑着道:“你这人就是见不得人高明,没有容人之心。”
萧良有与张懋修二人交好,说话毫无顾忌。张懋修这等衙内也是如此,在外人看起来鼻孔朝天,高傲不可一世,但在几个好友间,偶尔还会做低伏小呢。
张懋修笑了笑道:“若是萧兄,你得会元,我见得你高明,有容你之心,若是他人就不这么想了。今日考毕,我约了几人,咱们去悦翠楼好好闹一闹。”
萧良有哈哈一笑道:“我就不奉陪了,待第二场,第三场后吧!”
张懋修不快地道:“你这人就是爱扫别人的兴致。日后你青睐的周盼儿被人夺爱,可不要怨我。”
萧良有听了双目一凝,笑着道:“待我金榜提名,名列鼎甲,周盼儿谁也夺不走,若是我名落孙山,怎么留也留不住。”
二人当下齐笑。
张懋修说完后,即是坐了马车寻欢作乐去了,虽说会试第二场第三场不过是个形势,但众考生们都是不敢掉以轻心,唯有张懋修方才不放在眼底。
萧良有叹息一声回会馆去了。
话说林延潮从贡院龙门走出来后,展明与客栈的车夫,即是迎了过来,一并笑着问道:“老爷,考得如何?”
林延潮还未答,一旁车夫即道:“那还用说。咱们老爷是文曲星,这一番可是连登黄甲的,小人先在这里贺老爷你了。”
林延潮笑着道:“还好吧,承你吉言了,我现在就是犯困,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展明道:“好咧。还不快备车!”
车夫连忙应声。林延潮即是登上了马车。
在贡院里尚且还好,出了贡院上了马车后,林延潮才觉得真的是累,所有的精力到这一刻全数都透支干尽。
人还未到客栈,林延潮先是在颠簸的马车上直接睡着了。
回了客栈,林延潮被叫醒下了马车,掌柜是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招待回来的士子们。但林延潮此刻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哪里有吃饭的胃口。
当下林延潮什么也没有吃,直接回到屋里倒头便是呼呼大睡,一直睡至次日日晒三竿,精力恢复。方才起床。
林延潮起床后,来至大堂上用了一些清淡可口的饭菜。
林延潮吃得饱了,方才见得翁正春,叶向高。林材等好友出门,这几人也都是一番精神不济的样子。众人谈了一阵昨日的会试第一场,也是聊了几句。
然后众人即回房准备第二场考试了。
此刻在顺天贡院之中。
第一场已是考毕,五千士子的卷子已是收录完毕。
按照会试的规矩,五千余封卷子收卷之后。当由送至弥封所,由弥封官主持将试卷弥封,并且在弥封时,按照考试的籍贯所在,在弥封的卷上注明南卷,中卷,北卷。
用纸钉糊名弥封,弥封处上盖知贡举关防,下盖弥封官关防。
万历八年的会试后授贡士三百零二人。比万历五年多一人,万历二年多三人,不过比隆庆五年三百九十六人又少九十四名。
三百零二名贡士里,按照南北卷取士,南卷最少应一百六十五人,北卷最少一百零五人,中卷则为三十人。
卷子弥封好后,送至誊录所中,由誊录书生誊录抄正。
在誊写时文章‘越幅’,卷面‘污染’的,誊录书生用蓝笔抄录出,这样的卷子称为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