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检讨厅之内。
林延潮,张懋修,刘虞夔以及几位翰林都拟诏呈送至内阁,连大明会典总纂官萧良有也是写了一份诏书,由陈思育过目后呈送内阁。
大家都知道轮值内阁的翰林人选八月就要定下,这几人都是有意争轮值内阁之机会的。所以都想通过这一次拟诏之事,让自己的文章为内阁,天子赏识,为自己创造出机会。
这一次有六七名翰林都向内阁呈送了平夷诏的拟稿,而检讨厅里小二十名翰林中占了不多。
没拟诏的翰林要么已是轮值过内阁,有的是自觉文笔不足,资历不足,不作一争。
这些翰林们换了一种心态,再旁议论起来。
“没料到林宗海,这一次竟会出这个头。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入翰林院来,林修撰一直甘居萧编修之下,今日之举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我看是萧编修智昏才是,他身兼总修纂之职了,这一次又来争轮值内阁之事,就算他诏书写得再好有什么用。陈学士岂会在这时候放人?倒是林修撰一进翰苑,将总修纂让给萧编修,此举乃以退为进,待时而动啊!”
一名翰林拍手道:“我明白,平日不争就是为了要争之时,无人与争啊!此人一入我翰苑,就不打算熬资历,一来就奔着轮值内阁而去的。”
几位翰林闻言一并点头道:“此言在理,在理。这林宗海着实厉害啊!”
翰林院自是不乏聪明人,一下子就分析出其中内情。
这时一名翰林有几分不服气道:“你们此言太早,要一鸣惊人,要刮目相看,要高看一眼。也要他的文章,能得首辅赏识才是,否则有什么用?”
一人笑着道:“可是,就算林宗海这一次不用,但下一次总轮得到他。”
一人则是忽然道:“总之此林宗海城府甚深,大家小心交往就是。”
林延潮在写文章。听得一旁几名翰林窃窃私语,虽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但也可以猜出个大概。
在衙门里就算是与世无争,从来不争不求,遇事就要息事宁人的老好人,也是会有人挑毛病的。而这一次自己也是行得正,做得直。堂堂正正的与人竞争,自也不怕别人在背后说自己什么,最多不过有几句酸词罢了。
不遭人嫉是庸才嘛。
林延潮继续赶稿子,他写得是明日要缴大明会典的条例,至于一旁张懋修等人则是有几分心烦气躁。
张懋修不时往林延潮这瞧了几眼。这一次林延潮举动,倒是令他全盘失算。他也知自己的文章仓促而就,很难合意,至于林延潮则是谋定而后动。早打了腹稿,相形之下相去许多。
不过他认为这么多翰林。拟的诏书都不行,林延潮多半也是不成。
至于刘虞夔,萧良有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就在这时外面脚步声传来。
“圣旨到!”
检讨厅里还在议论的众翰林们一听都是放下手中之事。一并走出房门外。
对于翰林院而言,天子传旨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故而也没太意外。
众人来到门外,见了原来是司礼监太监孙隆。
这时孙隆一手举起圣旨一面道:“翰林院修撰林延潮接旨!”
众翰林都是惊讶地看向了林延潮。
林延潮十分镇定地上前叩拜道:“臣林延潮接旨。”
孙隆见林延潮笑了笑,当然将圣旨展开道:“翰林院乃朝廷储才之所,庚辰科状元林延潮,文章尔雅,训词深厚,朕赏其御笔一支,端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