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廷道:
“受师父几日教诲,于这少主之位,我已看得不那么重了。”
陆舒依疑惑道:
“老头儿给你上眼药水儿了?”
苏廷点头笑道:
“然。我之眼界,从未似如今这般透彻。所谓少主,所谓怨仇,所谓屈辱,若以蜉蝣一日而看,确实难堪,但若以天地沧海而看,则不过一粟。”
陆舒依侧目问道:
“那戚蓝、那代嫁婢女、那乾元道女客,这些仇,你都放下了?”
苏廷点头:
“放下了。”
陆舒依舌头轻吐,也是笑道:
“反正你也杀了不少人了,不只戚家,还有另外两家,甚至连你自己家的人,你都杀了,要是这都不解气,你还是要到处报仇,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反派了。”
闻言,苏廷则是喟然道:
“初时不谙事故,只图一时爽快,造了如此杀孽,也是罪过。”
“那你是不是又该说‘无量’了?”
陆舒依打趣道。
苏廷瞥了陆舒依颈下一眼,念出一句:
“无量。”
“看吧!姐姐看人准得很。”
陆舒依见自己说中,不禁一阵颤抖,随即却是一番沉思,片刻才道:
“我敢说,你接下来肯定会邀请姐姐明天去你家,把你那新媳妇儿牵出来让姐姐遛遛。”
陆舒依深知,自己与这苏廷,绝不可就此坠入,只是若想撇清,也只有将出那戚紫了。
苏廷淡笑摇头:
“午过之时,杜叔曾带话我爹,言明日择位恐有不测,姐姐与陆兄,还是留居药莊罢!那代嫁之妻,不看也罢。”
“你……”
陆舒依闻言一愣,随即却瞬间转怒:
“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
苏廷道:
“明日凶险,我需替你着想,姐姐若遇不测,我该会自责不已。”
“自责?”
陆舒依脸色渐冷,再无刚才依依神色:
“自己娶的媳妇,娶回家就看不起,你这种大猪蹄子还会自责?”
“这……”
苏廷无言以对。
“姐姐我也不需要你为我自责,反正该干的你都干了,是该提起裤子不认人了。”
陆舒依眼中渐有泪花泛起,言语之中已无前后。
“这……”
苏廷见状,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发出狠誓:
“我绝无此意。”
“那你明天带我去!”
“不可。”
“那你就是大猪蹄子!”
“不是。”
“花心似箭,到处留情!”
“好词!”
“……”
陆舒依口中虽是刻薄,心中却也深知苏廷所意,实则并未动怒,只是见苏廷心意已决,绝不愿带自己涉险,也只得便罢,脸色却也逐渐缓和。
且此时,她心中实也是颇为踟蹰,来时那杜掌柜所言,虽赢了她一番怒骂,她心里却也是有所多想,只是她也知,自己与这苏廷,一非一世之人,二人家已然婚娶,若真动了心思,才是可笑。
片刻后,陆舒依玉臂抱腿,趴在膝盖,眼神迷离道:
“你们这儿的人,真不一样。”
苏廷见陆舒依此态,以为夜凉,便脱去外衫,披在她肩上,问道:
“与你向来所在,有何不同?”
回想近日随苏廷所遇,陆舒依神态愈显深沉,语气也似侬侬呓语:
“在我们那儿,所有人都很忙,所有人都很冷,没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