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与白衣女子对视一眼,已然生了退意。
“诸位先行离去,且容我与来人周旋。”
苏廷一语断然,似是要护几人周全,也似早便在等着如此时刻一般。
“廷哥哥~”
苏乐自是不忍。
不只苏乐不忍,便是戚金几人,听闻苏廷要留此断后,心中也是不忍。
而出乎几人意料者则是,白衣二人对他此言,却是断然拒绝:
“此间形势危殆,怎可留兄台一人断后?”
“先走,我,会赶上的。”
淡淡一语,却含着诸多不容置喙。
“走吧走吧!还等着干啥?等着被包饺子吗?”
要在陆叔贰面前提良心二字,不如省省。他拉起苏乐的手毫不犹豫,却发现根本拉不走,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苏乐正定定看着苏廷,眸中满是担忧。
白衣二人听到苏廷说会赶上,便不再赘言,飞身而起,便先行离开了。
戚金与苏升对视一眼,拉起任雪薇,也追着白衣二人离去。
“我们走罢,你兄长,不会有恙。”
出言安慰苏乐者,则是冯白,走近向她肩上拍了一下,也追着离去。
“走罢~”
冷清叹然一声,又向苏廷看去一眼,与苏乐一左一右拉起陆叔贰,也离之而去。
……
元京夜色已深,街巷之中,也已有些意兴阑珊。
排排屋顶之上,几道身影倏然显灭,皆向远处而去。
呼呼风声中,苏乐追上了冯白,或是说,冯白有意放慢了脚步,在等着苏乐。
“关于廷哥哥,你到底有何所知?”
质问的一语,却满含对苏廷的关切。
“临走之时,他向我索要了几张符纸。”
冯白淡淡一声,并未回头看向苏乐,双眸所看之处,仍是前方几人。
“符纸?”
苏乐愣了,脚步不由慢了些许。
冷清也是愣了。
“他……他不会是要解大手吧?那东西,剌皮燕子吗?”
陆叔贰总能问到眼子上。
“苏公子吉人天相,他此番作决,心中定有运筹。你且不必担心。”
淡淡一语而过,冯白继续追着。对于苏廷此举,她心中虽仍有疑惑,但也知其必有所意。
至于王府追兵,若她所料不假,该是叔父冯子社,当日苏廷能在数十万敌寇中来去自如,今日定也能全身而返。
根本毋需担心。
“白姑娘。”
“是冯……”
几人皆颇有修为,虽是在房檐之上跃起跳下,却仍能谈聊自如。而相比于心中焦急的苏乐,冷清话语间,则是淡定了许多:
“他之所谓运筹,与你之前所言那二人所图不明,是否相关?”
其所指那二人,自是那白衣二人。冷清聪敏,便是不需冯白提醒,对于此二人,她也能察觉不俗。
也是。
敢在元京救人,还是在停风王府一墙之隔,还是在一众王府子弟手中,救下王府要杀之人,若说无所企图,怕是只有苏乐这种心虑单纯之人能信。
再者,冷清虽未出战相助,但也看出了一些不寻常之处。既是救人,且是在王府墙外救人,自当全力尽出,可那二人初时,却并未使出全力,只在后来才全力尽出,这便是不寻常。
冯白回眸,不由向冷清多看了两眼,对于冷清所想,她隐隐有所感知,心中也是暗暗有了些佩服。
修为、灵识皆是平常,却能有如此观察力,可见这女子,也是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