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问了江图南为什么没来学校,又说,我跟你扣扣聊吧,写信其实挺麻烦的。
这句话发过来,江图南就笑了,他回复她:
我以为你很喜欢给我写信。
沈安安心想,那么老土的交流方式,我小学交笔友才用。她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
怕耽误学霸学习。
两人就这么干巴巴聊着,没几句话,江图南便说自己要下线,回聊。
这个回聊,确实很久很久。拖到期末考试,沈安安倒是一有机会就在网上问“在吗”,并没给江图南再回信,当然,他这个“回聊”也再没聊过。
“江图南是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啊,他都不回信息,那让我加他干嘛?”沈安安边吃零食边抱怨,寝室里,就她趴被窝里,一床的薯片渣,时不时掸两下。
她不能理解,既然加了好友,有什么话不能在网上说呢?干嘛要写信?多此一举嘛。
覃湫默默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确切说,有那么一瞬间,听到江图南并没有和沈安安频繁联系,她是高兴的。但这种高兴,令人羞愧,难免卑鄙,她好像喜欢上了自己好朋友欣赏的人。
“可能,他更希望你回信吧。”覃湫装作很平静地说道,她在整理衣柜。
“我真的不知道写什么,你说,要是聊天,东一句西一句,我挺能聊的,但你让我写封信,好难啊!”沈安安趴累了,零食一丢,四仰八叉躺平,“我好想谈恋爱,跟江图南谈恋爱!”
这种招摇过市的言辞,覃湫想都不敢想,沈安安不,她不但敢想,也敢说。就算她心里其实没那么多渴望,但她能表现的有千倍的热情。
覃湫跟她完全相反,她永远会努力维持着镇静,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不那么在意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虚伪,跟沈安安比,她确实没那么磊落。
“谈恋爱……”覃湫承认,这个词对她来说是遥远而梦幻的,她试探的口吻,有点小,“到底是谈什么?”
沈安安“噌”一下翻过来,伸出半张脑袋,肆无忌惮地说:“就是拉手,接吻,你知道吗?咱们学校有的女生,尤其是学艺术的,已经不是处了。”
覃湫一下臊的脸通红,她不知道自己臊什么,把柜门一关,拧动钥匙,上面的挂件哗啦哗啦地响。
沈安安可真够大胆的,覃湫心跳乱极了。
两人的对话,因为其他室友的到来而中断。
不过,临近学期末,大家都在认真复习迎考,沈安安嘴上时不时唠叨两句,大部分时间,她是知道干正事的。
覃湫几次想劝她,放假前,给江图南回一次信吧,但最终,那句话到底是没能出口。
考试那两天,出奇地冷,覃湫怕冷,还是一人一桌,天气又不好,坐教室两小时下来,浑身冰凉,脚都没知觉了。
她没穿外婆做的棉鞋,怎么说呢,她也有小女生爱美的心思。外婆做的棉鞋是很暖和,可是看起来好胖啊,好厚啊,简直像一艘航空母舰。
唉,人长大了多少都会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小时候,她以外婆手艺为荣,穿上新棉鞋觉得自己可漂亮了,现在就变成了“没事,外婆我不冷,我穿这个就行。”
可她真的很冻脚,覃湫坚持到最后一场,觉得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么冷,还是崔晏洋最大胆,考试结束后各回各班,小许老师安排人打扫卫生,并交代了假期注意事项。等老师一走,崔晏洋就变戏法的似的,在教室前头丢出一堆木屑。
他带头,几个男生又去学校小树林找枯树枝,生起了火,大家还挺高兴的,男生们脱了鞋,一个个把脚架着烤。
覃湫主动留下值日,看他们闹,笑笑没说话,一个人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