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终被保安轰走,江图南一直站那看,最后,他目送男人远去,才买了水回操场。
已向暮春,风暖花香,这几天都是晴好天气,空气中涤荡着隐约的一股热流。江图南这个人耐冷不耐热,大家都还穿长袖,他早换上白色短袖了,男生手臂上的青筋,随着拧瓶盖的动作贲起,他又长高了。
人群里,很容易发现覃湫,她是最文弱的那一个。江图南趁下课的混乱,喊住了她,大家三两作伴,正往回走。覃湫转身,一张脸,白剥剥的,没什么血色。
她有点紧张,僵硬地站那不动,江图南永远比她自然悠游,他很直接:“我有事想问问你。”
你是我班主任吗?覃湫心里小小地反抗了下,明明,她高兴得不得了,但脸上,却只是个很镇定的样子:“什么事?”
“你父母呢?”江图南果然够直接。
覃湫愣了愣,摇头说:“不知道,我外公外婆从来不提他们的事,我也没见过。”
江图南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他怀疑,覃湫可能是老人捡来的弃婴?念头一闪而过,他说:“还记得书店里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吗?就是,那次下雨我们在书店碰见了,还记得吗?”
细节很恶心,江图南没提,覃湫那个表情显然是知道他说的谁:“记得,前一段时间我跟张倩还有刘小乐,在学校看见他了,刘小乐说他是个变态,让我们小心点。”
江图南想了想,没跟她学全男人的话,怕吓到她,可光是男人知道她姓名的事情,覃湫已经一脸惊骇了,那个表情,像忙忙乱乱在阳光下乱跌的细尘: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我都不认识他。” 首
江图南不知道,但他脑子清醒无比:“学校公示栏和光荣榜经常会贴学生姓名,那么多人,应该不至于紧盯着你。你没单独上过宣传栏,这个被注意到的概率很小,先跟学校反映下,周末回家再跟你家里人说说。”他皱了皱眉,“那人手臂上有针眼,我怀疑,他吸/毒,做出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足为奇。”
吸/毒……这种只有小时候在看普法栏目剧才能看到的字眼,忽然入耳,覃湫脸色雪白雪白的。
“别怕,周末我送你回家,周日晚自习让你外公再送你过来,这段时间,注意一下。”江图南冲她微微一笑,把水塞给了她。
覃湫怔怔地抱紧了水,倒不怕了,人瘦瘦薄薄的,嘴角抿出个青涩的弧度:“我在学校附近坐公交,有章中的人跟我一个方向。”
“放学你在校门口等我,等你看到我了,我们一前一后去站台,不坐一起。”江图南笑,顿了顿,“你总跟我避嫌什么呢?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覃湫便低头看脚尖,忍着系鞋带的冲动:“没有,就是觉得不大好,我怕别人说我。”
“说你什么?要说,也是说江图南是不是在追覃湫?”他那么自然地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不是那么妥当,很快遮掩过去,“我开玩笑的,周末放学见吧。”
操场上,覃湫抱着水一个人站了那么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往回走,水在怀里抱出了温度。
时间一秒一秒过的,捱到周五黄昏,天空烧起一大片晚霞,滚滚上来,色彩横流。覃湫有意避开人最多的那十分钟,拎袋子出来,远远的,一眼看到了高高的江图南,书包一根带子在肩,斜斜垂坠着。
等走近了,江图南无声笑笑,算是打招呼,覃湫迅速瞥他一眼,几乎是面无表情地从他跟前过去了。
江图南好笑地跟在她后面,真的是一前一后,到了站台,装作不认识。
上车时,嘻嘻哈哈的学生一阵挤,覃湫最怕跟人挤,总是很礼貌,江图南在她身后看不下去了,再不上去,只能等下一班,他从背后索性推着她往上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