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还是假装不认识？”江图南看着她笑，手在半空，没有怅惘地收回，而是直接握住她垂着的手，稍稍用力，“我是江图南，你不认得我了吗？”
覃湫瞬间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被握住了。
两人就维持着一种握手的尴尬的姿态，覃湫抿抿嘴，她眼里的雾气越来越重，两只眼眨都不眨盯着他那张脸，江图南不说话，也不回避目光，耐心等她辨认自己，他的眉毛还是那么黑，鼻子也还是那么挺拔，轮廓变了点，更锋锐，时间在塑造着这张脸。
世界变得很安静。
终于，覃湫慢慢露出那么一点点的笑意，像稀薄的希望，绽在嘴角，她轻轻点头，“认得。”说着抽出了手，人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栗着。
“认得就好，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江图南是询问的语气，但态度，带着说一不二的强势。
覃湫的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酸起来，她失语地望着他，好像在辨别这是梦境与她为邻，还是真实世界如此。
如果是梦，那快点让她醒过来。她忍不住想往外面看一看，高楼是否在，天空是否还在，她是否能看到车水马龙的车流，以及亮起的红绿灯。
“我有时间。”覃湫胸膛微微起伏着，不管是不是梦，她都要先答应他。
“好，几点下班？我来接你，”江图南单方面做了决定，他掏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
他也不管这种方式是否太唐突，断了十二年的关系，一分钟之内就要迅速捡起。
输入号码时，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动，一抬眼，对上覃湫乌黑深秀的瞳仁。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比以前还要沉默，江图南很想生她的气，问问她，你到底怎么搞的，为什么这些年找不到人，从不愿意主动跟我联系一次？
但见到了覃湫，那么多年郁积的闷气神奇消散，也就是一秒钟的事。
他下午有个启动仪式需要出席，由t大智能产业研究院发起，几个巨头公司以及知名车企联合主办了个人工智能训练营。
“再联系。”江图南一边说，手机已经响起来，他说声“抱歉”，当着她的面接了电话，覃湫避嫌，跟他轻轻指了指，意思自己先离开。
江图南一手接电话，一把拽住了她，眼神分明说，别走。
这种行为，很没界限感，他不怕已经十多年没见的女孩子反感。
覃湫只好留在原地，她不说话，像站在海的深处，他说了什么，她其实是没有听到一个字的内容，只有他的声音，她仅仅是听那个声音而已。
江图南边讲电话，眼睛边看着她，目光几乎没有挪移一分一毫。
这跟原先计划的，完全不一样了。什么狗屁循序渐进，或者是欲擒故纵，他觉得自己之前想过的无数次重逢后的安排，都很傻，他28岁了，人生马上过去三分之一，还要蹉跎什么呢？生命苦短，他跟她都是快要而立之年的人，站在青春的残骸上，想要的就应该开口，想做的就应该立刻去做，生命不该再被浪费一秒钟。
手机终于从耳旁移开，江图南说：“我得走了，不过会准时来接你。”
覃湫心砰砰跳，努力跟上他的节奏：“你知道我们公司地点吗？”
“知道，”江图南在笑，“等着我，我一定过来。”
覃湫又轻轻点了点头，她惜字如金：“那我等你。”
重逢好像很突兀，又这么自然。
下午启动仪式上，经济技术开发区工委委员、研究院教授、首席研究员都在，江图南带着他们的研发总经理来的，围绕选题，他跟大家分享了公司的技术思路，并且具体展示了3d模型。
来的三家车企，都是江图南所在公司领动科技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