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陈锦君托着腮,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
霍府的二夫人说娘当年自由极了,每天和爹爹一起在各个地方经商,像一朵自由美丽的花。
“东家,马上就快戌时了,早点睡吧。”沈笑笑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陈锦君还在院子里坐着出神,就凑过去提醒陈锦君。
陈锦君一动没动,继续抬头看着月亮,若有所思地问沈笑笑:“沈掌柜,你觉得我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笑笑走过来,哄她回屋:“外面太冷了,咱们回屋,我跟你说。”
陈锦君点点头,乖乖跟着沈笑笑回房间了。
沈笑笑让侍女去打热水来,自己帮陈锦君换下宽大的外衣。
“夫人啊,夫人很美,和老东家也很配。”沈笑笑有些怀念地说。
陈锦君坐在床上,认认真真地听她说。
“我当时是第一次进京,只觉得京城什么都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繁华,但是我想错了,”沈笑笑苦笑着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由定亲的男人骗我进京成亲,说要和我过上好日子。”
陈锦君知道这个事情,她心疼伸出手的拍拍沈笑笑。
沈笑笑两只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一旁的油灯,又接着回忆:“后来,我就被他带着在京城逛了一天,那天是上元节,花灯如昼,我被他带着逛了整个京城,结果当天晚上我就被他卖到了玉春楼,那个改变我一辈子的地方。”
“我还记得我刚刚被卖进玉春楼的时候,每天都不说话,饭也不吃。”
“一直责怪自己真傻,男人的话怎么能信呢?”
说到这里沈笑笑撸起衣袖,小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疤,都在昭告着她当年被卖进玉春楼的绝望。
陈锦君看着沈笑笑的小胳膊,眼神暗淡。
“万幸的是,过了一段时间玉春楼原来的东家被满门抄斩了,有点积蓄的人都能跑就跑了,我当时身无分文,就在那里眼看着玉春楼被陈家收购了。”
“那是命运的改变的开始,我和几个穷姑娘都在楼里,她们几个天天哭着给我包扎胳膊,哭得我心烦。”沈笑笑脸上逐渐浮现出怀念的笑容。
“我带着她们把我玉春楼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翻出了一些碎银子。”
沈笑笑歪着头语气带着心酸:“那是我们几个那么多天,吃过的第一顿饱饭。”
“就那么凑合着过了几天日子,夫人第一次带着人来了玉春楼。”
“当时,我正在包扎胳膊上还没好全的伤口,”沈笑笑拂过胳膊上的伤疤,“夫人就问怎么回事,我一一说了,夫人就问有没有要走的,如果要走的话陈家可以提供一份体面的工作,很多人都走了,我没走,我总觉得如果走了,肯定不如留下来,后来,夫人就让我做了玉春楼的领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以后的阳光。”沈笑笑脸上浮现了向往的神情。
陈锦君点点头:“那也是沈掌柜自己厉害,一般的人可不会有勇气留下,也没能力撑起来从头开始的玉春楼。”
“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夫人的青睐。”沈笑笑一心认为都是陈锦君的母亲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我娘她,一直都很温柔。”陈锦君笑得很甜,她想起了小时候和娘一起南下走商的那段时光。
“天也不早了,东家也要赶紧睡了。”沈笑笑让侍女把陈锦君的泡脚水端出去,开始催促陈锦君早点睡觉。
陈锦君赖着不愿意睡觉:“你再给我讲讲我娘吧。”
沈笑笑被陈锦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有些不忍,还是坐下来。
“你先躺好。”沈笑笑把陈锦君按在被窝里,塞了个汤婆子进去。
陈锦君很听话地躺好,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