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戏台的模样:“现在的戏园子,那个戏台都是方方正正的,两边的观众根本看不到多少,而这扇子模样的戏台,每个观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还能多不少座位,票价就算低一点都不会亏。”
碎玉不愧是马爷亲手带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的巧妙。
陈锦君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那照你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个戏台有没有什么能再改进的地方?”
听她这么问,碎玉若有所思的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戏楼内部的构造。
陈锦君也不急着催她,只是坐在椅子上,慢慢悠悠地品着郑文刚刚采购来的应季鲜茶。
碎玉仔细想象着演出时候的场景,还是发现了一处不明白的地方。
“到时候弦师坐哪里?能不能保证每一个观众都能听到板点?”
她不担心人声的问题,因为戏曲的基本功就是要在无论多么嘈杂的环境里都能把声音送到观众耳朵里面去。
苗裕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把自己也收拾得利利落落的,丝毫不见刚刚到达陈府的时候拿督风尘仆仆的模样。
“弦师的队伍,坐在后面的楼里,或者是围坐在上面多出来的半层里面,这样,虽然每次需要的弦师比较多,却能够给人最好的观感。”
苗裕拿着烟斗,摇头晃脑地说着。
“苗爷,这位是雍州名角碎玉;碎玉,这位就是这大戏楼的设计者,样式苗的苗爷。”
陈锦君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碎玉站起身来,冲着苗裕做了一个江湖礼,
苗裕眯着眼一怔,饶有兴致地回了碎玉一个江湖礼。
“看来,这位也是江湖中人?”
苗裕是老江湖了,像他这种手艺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并不低,因此也知道许多的规矩。
碎玉点点头又问:“那这戏楼,最多的时候能容纳多少人?”
苗裕嘬了一口烟斗,眯着眼想了想:“一层的大厅,不加座能容纳七百人,二楼和三楼分别一百五十人算的话,最少一千人。”
碎玉点点头,开始喃喃自语:“一千人,按照上座八成来算,一场下来最少要八百人。”
“东家,只雷家戏院里面的人,撑不起来整个戏楼的演出的。”
碎玉皱着眉头对陈锦君说。
陈锦君不意外地点点头:“想到了这一点,我让人去往京城和沪平递了帖子,请了一些戏班来演,先把这势头造起来,等戏楼有了名气,你可以选一些好苗子,从小开始培养。”
碎玉一下子有些惶恐:“东家这是打算,把这戏楼的名声扬遍天下?”
陈锦君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了,这戏楼本身就是一时兴起为了救助难民的,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掏钱给他霍廷昱做嫁衣裳,这盖楼招人的本钱我是一定要收回来的,万万不能打了水漂。”
苗裕听她说这话,忍不住乐了出来:“你啊,还真是跟你爷爷一个样,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陈锦君喝了一口杯子里面的新茶,浓郁的香气让她享受得眯起眼睛:“我是商人,不是善人。”
苗裕忍不住认同地点点头:“我当年就是太在意名声和情面,没少送人情出去,到最后还是落得一个背井离乡的下场。”
“背井离乡?”陈锦君笑着摇摇头,“人总是要先活着,再说什么情怀。”
“没想到啊,你比我老头子看得通透多了,”苗裕往烟斗里面加了一撮烟,“到底是白活了这么久啊。”
陈锦君被苗裕这模样逗笑了:“您是手艺人,当然用不上那些虚伪的人情世故,我还打心底羡慕手艺人呢,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了一口饭吃。”
苗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