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邵沛陈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陈锦君点点头,继续说:“过了一段时间,等祝洪的纠察期过了,我们还需要邵大人重新复活,主持一下西北的局势。”
“祝洪?”邵沛辰切了一声,“他做过什么事情,我再清楚不过,我死了,他说不定有多欢喜,估计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摆上几桌吧。”
说起自己的老上司祝委员长祝洪,邵沛辰的神情是清清楚楚的不屑。
“可是现在死了,过往的仇恨都消散了。”霍廷昱看着邵沛辰。
邵沛辰哼了一声:“所以呢,到时候,咱们还是对立面,还要在战场上见面。”
霍廷昱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吗?”邵沛辰问霍廷昱。
“不是的,邵大人要知道,局势的变化,远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快。”
霍廷昱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笃定了日后的每一步都和自己预料中的一样。
邵沛辰重重地点点头:“那咱们就走着瞧?”
陈锦君笑了一下:“走着瞧。”
不知为什么,看着陈锦君和霍廷昱成竹在胸的模样,邵沛辰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雍州城南,罔极寺。
圆慧大师一如既往地敲着他的木鱼,捻着手里的念珠。
“邵沛辰死了。”杜宇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木鱼声漏了一拍。
“人是被他自己的侍女毒死的,随后那女人放火,烧了尸体。”
木鱼声又漏了一拍。
见圆慧大师没有反应,杜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人都死了,要不还是去看一眼吧。”
木鱼声稍稍快了两声。
圆慧大师缓缓睁开眼睛:“贫僧法号圆慧,出家数十年,对于俗世中的事情,已经大多不记得了。”
“所以,他下葬的时候,你要不要去看?”杜宇没有理会圆慧大师那自欺欺人的说法,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圆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敲着自己的木鱼。
“据说……民国政府那边的人,要他叶落归根,把他带回江南安葬。”
木鱼声戛然而止,圆慧大师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只怕不是雍州政府,而是祝洪的一面之词罢了。”
“他怎么拉得下脸说这些的?”
他的声音里面满是愤怒,丝毫听不出是平日里那个古井无波的圆慧大师能够说出来的话。
杜宇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刚刚不还是一点都不关心地说着,尘归尘土归土吗?”
圆慧大师缓缓地从自己的蒲团上面站了起来:“但凡是别人说出落叶归根,我都不会说些什么,可是偏偏是祝洪。”
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所以,你要不要去看他最后一面。”杜宇喊住了圆慧大师。
圆慧大师往后院走的脚步一顿:“不用了,等什么时候祝洪死了,我提着祝洪的狗头再去他墓碑上面哭一哭,也不迟。”
他罕见地用了我而不是贫僧作为自称。
杜宇笑了一下:“说着两不相干,说着远离世事,说着普度众生,可是到底也没有真正的做到六根清净,不染尘埃。”
“阿弥陀佛。”圆慧大师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罔极寺的后院。
杜宇跟了上去,只见圆慧大师正在给邵沛辰写着牌位。
“这是要超度他?”杜宇冷不丁的出声。
圆慧大师没有理会一旁的杜宇,只是自顾自的给自己这最后的血亲,立上牌位,供上香火。
天知道,他在写牌位的时候,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祝洪,该死。
这是圆慧大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