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安十分清楚自己能够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他可以利用报社在西北的影响力去威胁那些为官掌权的人,因为自己手里有一支笔。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够招惹江湖上面的人,因为他们手里有刀。
费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犹如认命一般,垂头丧气地拿起了宁掌柜给他的这一片稿子。
通篇全部都是关于沈笑笑一句雍容歌舞厅的内容,看得费安有些诧异,现在这关头,宁子楷还是要写这样的东西,难道宁子楷他不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评价雍容歌舞厅的吗?
费安摇了摇头,心道宁子楷明白自己的用意,但是永远不知道下面那些看报纸的人究竟想要看到的是什么。
现在这样混乱的时候,难道还是希望看到那么多关于社会上面丑闻的报道吗?
比起这些,他们更愿意看一些花边新闻来调剂生活罢。
不过费安又想到了宁掌柜手里面那冰冷的刀尖。
算了,他不能改,就这样发出去吧。
看着报纸一份一份印出来的时候,费安感觉自己心里在滴血。
这样多的纸张,恐怕又是卖不出去,落得一个堆积在仓库的下场。
他不忍心继续呆下去,干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一头睡了过去,不再管这些让他烦躁的事情。
而拿到第一批西北晚报的人,都震惊于沈笑笑的故事。
十八岁被自幼定亲的男人卖到花楼,随后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才是有了现在的雍容歌舞厅。
像是为了配合这一张报纸一样,不少和陈锦君联系过的老板都在这个时候公开表示要出资在自己所在的地区也开一家雍容歌舞厅。
沈笑笑也在陈锦君的示意下,出面表示自己会全力以赴做好雍容歌舞厅。
这倒是让雍容歌舞厅前些时间因为费安那一篇报道而宣扬开来的名气成为了助力。
天知道费安知道了之后是怎样的心情。
宁掌柜只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笑着看向了一边的许凡明。
许凡明更是震惊,上下打量了一下宁掌柜。
宁掌柜看出了许凡明眼睛里面的好奇,看向了坐在主位上面的陈锦君:“还是多亏了东家给我的建议。”
许凡明愣了一下。
难怪他看着宁掌柜的行事风格和陈锦君的行事风格那么像。
合着这一次给费安下套就是陈锦君的主意。
这样一想,许凡明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费安。
按照陈锦君的性格来说,费安这样的人确实是不值得放眼里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不过这样的小人,一直放着倒也是平添自己的烦躁。
这又像这样,让小人成为自己的助力,让他害怕,而后崇敬。
这里面离不开陈锦君对人心的把控,更加离不开宁掌柜在文字上面的功底。
许凡明眯起眼睛,站在角落里面看着正在和沈笑笑说着什么的陈锦君。
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正确,像是一流的棋手,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把因为费安那篇负面报道完完全全地利用到了,实在是好算计。
许凡明眼睛里面闪烁着晦涩的光,站在暗处看着陈锦君。
而正在和陈锦君说话的沈笑笑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十分大。
雍容歌舞厅的事情一出来,她就像极了上了发条的钟表,一刻也不停地运转着。
眼看着今天上午和一位老板签订了合同,下午又要去雍容歌舞厅里面盯着晚上的生意。
再怎么说也是刚刚开始的新店,她不可能立马当一个甩手掌柜,雍容歌舞厅的许多事情还需要她去亲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