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妩摸着后背,直觉肯定擦伤了。
“何人擅闯鹿鸣宴!”
一声暴喝惊得孟妩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忙爬起来奔向陆行章,嘴里喊着:“玉儿出事了,快和我回去!”
“呲啦——”
椅子腿划过地板的尖锐声传来,陆行章猛地起身,赶在官兵之前扶住孟妩,直直看向齐大人的方向,请示着:“玉儿乃是家中小妹,一向身弱,还请准允。”
齐大人嘴唇动了动,不动声色地瞄向未发一言的纪雪瑶。
纪雪瑶见抚柳姑娘站在台中,见状笑笑,出声道:“齐大人,他家中有事便放人吧,还有人等着看舞呢。”
其他举人已是不满孟妩这一出打断了表演。
齐大人眸色翻沉,挥手道:“去吧。”
陆行章和孟妩同步往外走,前者低声问:“你为何来此?”
“我……”孟妩才说一个字,只见陆行章神色骤缩,揽着她的腰身迅速往旁边躲去。
下一秒一支长箭与他们擦肩而过,带破孟妩肩头的衣服。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孟妩绷紧脸。
箭啸声簌簌而来,其他举人官员慌张四散,楼内姑娘小二们也迅速跑开,慌乱中孟妩看向齐原,后者被家丁护在身后,神色却并不惶然。
陆行章右手抄起一张书案,左手护住孟妩,边躲边往外撤,眉头蹙得小山一般高。
到底是谁这么不依不饶?
“咣——”
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孟妩好奇探头,却看到是个黑衣人,背上还背着箭篓,已经了无声息。
紧跟着楼上的黑衣人就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个被踢下来,箭声也在同时停止。
钟贺骁带着人从大门走进来,环视一圈,找到孟妩后弯唇笑道:“看来时间正好。”
陆行章护着孟妩的左手紧了紧,孟妩微微吃痛,低头看去,看到那骨节分明的手正箍着自己时,脸一红,莫名燥热。
除开负伤逃走的两个,其他黑衣人都堆在瑞安楼内,且都丧命。
纪雪瑶嫌弃地看着那一堆人,吐槽着:“快把这些清理了,鹿鸣宴的福泽都被冲走了。”
孟妩挑眉,没想到纪雪瑶举止投足已然完全融入这里。
“鹿鸣宴行刺,乃是杀头大罪,不调查清楚,到时候冲的可就不是鹿鸣宴的福泽了。”钟贺骁虽是带着笑,却透着冷,将纪雪瑶的话堵回去。
他话音落地,瑞安楼大门随即关上,穿着黄金盔甲的官兵将大门堵死,这下大殿的人更加惊慌。
钟贺骁在一片注目中走到陆行章跟前,余光不经意划过孟妩,最后定在陆行章脸上:“陆公子,你没个解释吗?”
众人闻言看向陆行章,眼中惊疑质问。
陆行章不动声色地隔开钟贺骁看孟妩的视线,连余光都不给,沉稳发问:“钟统领这是何意?”
另一头齐大人原本神色紧张,在听到钟贺骁的话后略微放松下来,静静观望事态发展。
而纪雪瑶则一副事外旁观者的态度,眼底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戏谑。
唯有孟妩真切担心着,生怕钟贺骁像书上后期那样发疯非要针对陆行章。
钟贺骁一双狭长的眸子紧紧盯着陆行章,绕着他走了一圈,仿佛在衡量猎物危险度。
“贡院起火,数十人呛了浓烟无法继续,你正巧在起火点不远处;医馆起火,大部分举人受伤,而你姗姗来迟,还救了孟大夫;今日鹿鸣宴,又是你在袭击前退场,时机精妙绝伦,着实引人遐想。”
他一桩一件娓娓道来,在场的其他举人无不狼狈不堪,闻言审视起陆行章来。
这么一对比,陆行章的确太过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