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阁老,柳溪。
这名字从孟妩脑子里滚过,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眼下既然为陆行章解围,便是暂时的朋友。
孟妩也冲那边行了礼以表谢意。
约莫半刻后,里面的公公才来传讯:“诸位大人请回吧,请郑阁老、柳阁老、陆大人进殿。”
其他大臣面面相觑,默契地弯腰行礼,临走时深深看了眼陆行章,陆陆续续离开。
孟妩站在外头一时不知去留,寻思着要不干脆等等再回去。
公公好似猜到她的矛盾,温和出声:“天色还早,娘娘们尚未就寝,皇上着咱家领您去延平宫给里头的主子瞧瞧。”
延平宫……孟妩猜应当是窈娘,但怕公公多心,便没有表露。
“便是这儿了。”公公带到位置,又对宫女道:“去通禀娘娘,就说皇上担心她身体,着人来给她瞧身子了。”
片刻后宫女来带孟妩进去。
穿过重重回廊,孟妩才走到主殿,进去左转,便见窈娘懒懒地靠在软榻上,正闭目养神。
孟妩安下心来,福身行礼:“参见窈嫔娘娘。”
“起来吧。”窈娘缓慢抬眼,其他宫女都被掌事姑姑赶了出去。
孟妩摆好药箱,拿出脉枕,上前请示:“我给您诊脉。”
窈娘任由她动作,瞥着她的小脸,徐徐道:“孟大夫的确有点本事,我本以为让礼部老狐狸露出狐狸尾巴怎么也得花上些功夫,没想到你轻易做到了。”
尽管听着像赞赏,但孟妩却不敢邀这份功,心态平和地回答:“这都是朝中大臣鼎力合作的结果,与我无关,娘娘实在谬赞了。”
她极力否认,窈娘也不逼着她,只笑了笑:“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这身子如何?”
“娘娘身子无大碍。”孟妩如实回答。
何止是无大碍,简直相当健康。
窈娘缓缓点头,眼神一转,声音低了些:“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让未来皇贵妃欠人情,孟妩自然求之不得,直问:“娘娘但说无妨。”
等孟妩从延平宫里出来,天已经黑定了,她望着漆黑的天,反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不由感慨难怪窈娘能走到最后,对自己都能狠下心,怎么会不成大事。
她暂时将窈娘之事抛到脑后,思索起下一步来。
书中扳倒礼部侍郎后,郑湛然痛失摇钱树,气得直接借着机会贬陆行章下到地方治水患。
治理水患对陆行章来说不是难事,难的是水患里夹带的各路细菌病毒。
郑湛然故意逼迫陆行章受伤淌水,染了皮肤病,导致后半生每到下半年便要为之所扰。
可以说陆行章当上首辅后,全身上下没哪处是好的,若是没有郑湛然从中作梗,本是不必发生的。
这病能不得就不得,况且若能提前找到账本,一举扳倒郑湛然,也就不必在尚无根基时下到地方。
等她做好决定抬头,却发现她……迷路了!
孟妩看着这一模一样的高墙,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
正着急呢,一个宫女脆生生地问:“你是哪个宫的?半夜不伺候主子在这里做什么?”
孟妩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连忙求助,一番说明后那宫女才恍然大悟,友善提出带她出去。
路上宫女难免询问着孟妩的来由,孟妩没有说太深,只说自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
宫女还想再问,忽的鼻间涌出鲜血,惊得低呼一声,孟妩情急之中抽出袖间手帕给她止血,又把了把脉,只是虚火旺盛,顺手开了副方子。
“不是什么大事,你可能是这几日上火了。”孟妩凑合着写好方子递过去,迟迟不见人接,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