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章听着沈词的嘟囔声,冷声挖苦:“你早就该做好觉悟,现在倒戈还为时不晚。”
“倒戈你?做梦吧。”沈词龇牙咧嘴地逞能。
孟妩眼角向下耷拉着,无语地听着两人斗嘴,此时才深刻体验到二人的年纪,无奈地打断:“侯爷叫我过去,并非想让我给他看病吧。”
争吵的二人停住,沈词的心思都写在脸上,露出为难,小声提醒孟妩:“侯爷这几日的确心情不太好。”
“大将军嫁女儿,他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孟妩小声吐槽了句。
沈词忙辩解:“安平郡君嫁入镇安王府,日后镇安王只怕会更为嚣张,只会更让侯爷头大。”
“我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孟妩不太在意地耸肩,收拾好药箱,示意一起出门。
陆行章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想要跟去,但想到宁安侯看到他后只怕会更恼怒,因此勉强收声。
孟妩知他担心,临出门对他点头示意:“不要担心,我很快回来。”
侯府一如既往,下人们小心谨慎地来往,瞧见孟妩时只顾得上匆匆行礼,便迅速转身离开。
“怎么大过年的府里这么紧张?”孟妩打趣着。
沈词满脸担心地看着她,对她淡薄的警惕心感到无奈。
两人进门时,侯夫人正在向宁安侯展示新收回的古典字画,余光一抬,和孟妩撞上。
孟妩只愣了一瞬,便丝滑地浮上一个客套礼貌的笑容:“参见侯爷、侯夫人。”
“孟大夫来得倒是及时。”侯夫人卷起字画,神色莫测地招呼。
宁安侯看向孟妩,一字未言,眸光深邃。
侯夫人会意先行离开,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意有所指地叮嘱:“孟大夫可要好好给侯爷治病。”
“民女自然竭尽所能。”
沈词跟在侯夫人身后出去,体贴地带上了房门,守在外面。
屋内一片静谧,孟妩主动打破安静,放下药箱:“我给您诊脉。”
“不用,我好得很。”宁安侯冷嗤着,不似第一次见孟妩时热络。
孟妩有心和侯爷拉近关系,诚恳解释:“侯爷,安平郡君嫁给镇安王的事有利有弊,长远来看利大于弊,您不必过于担心。”
她的询问引得侯爷抬头看过去,过了会儿才听到侯爷冷冷问:“我管他娶谁为妻,他敢娶安平郡君那是自找麻烦。”
听侯爷比她还清楚局势走向,那就不是为此事生气。
“我听说你和陆行章那小子琴瑟和鸣?”宁安侯到底没忍住,质问着。
孟妩心头一惊,以为他是听信了坊间传言,飞快地辩解:“绝无此事,那都是别人胡说的。”
“胡说的?纪知天的丫头亲耳听见的也叫胡说?”宁安侯越问脸色越沉,“我问过小钟,要不是他拦着,姓陆的都要去请婚了!”
他说着猛地一拍桌面,桌子震得茶盏抖了抖。
孟妩警报拉响,“噗通”一声利落跪下。
这一跪,跪得宁安侯也出乎意料。
“侯爷,既然您已经知道,我也不会过多辩解,”孟妩铿锵有力地回应着他的怒火:“先说结论,我绝对不会和陆行章分开。”
宁安侯的诧异登时被怒意取代,吹胡子瞪眼:“岂有此理!”
孟妩半步不退,挺直脊背:“如果侯爷执意拆散我和陆行章,那还请侯爷准允我将娘亲骨灰带走立碑,从此我不入侯门。”
提到孟妩生母,宁安侯面色僵了片刻,转为茫然和惆怅,面上倒是缓和了许多,起身负手踱步着。
孟妩悄悄把衣服往膝盖下塞了塞,还好冬天衣服足够厚,不然这膝盖得废。